“是雷、雷——总。”刘大虎想了个称呼。又道：“额现在确实没有来钱的路，你想本身胳膊就不便；就是自己都无着落。额想请你给师——雷总求个请，让额还在动漫城上班，每月除了留些吃喝钱，其余工资都扣了所欠的。这样也把欠动漫城的钱还了，额也有个着落；还能继续给咱动漫城办事。”

“刘大虎，你说你做出那事儿，额师父还能让你在动漫城呆？”强娃说：“要不是看二虎的面子上，这次能让你只还作弊的钱？”

店里有两个“小姐”，看着穿着棉絮都露出来棉衣的刘大虎偷偷“吃吃吃”地笑——是美容美发店店员，刘大虎叫他们“小姐”。他在心里想，笑你妈没x，等老子以后有钱了，看变着花样几晚上不玩死你们！

“强娃，你想额这次有了教训，下次还敢吗？额对天发誓，要是额刘大虎下次再做对不起雷老板的事，叫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刘大虎赌咒说。又求情道：“强娃，你就再看你跟二虎关系好的份上，再帮额一次吧？”

有两个“小姐”在，刘大虎求情的话也不能再软了。

强娃思考了一下。闲了问一下师父也没有啥。他想。同不同意在他。

“那你先回去吧！”强娃说：“师父那边再有啥话了，到时叫你。”

“强娃，你现在就给雷总说一下吧？额就坐你店里等着。”刘大虎怕强娃晃荡他，他说：“额现在连个bb机都没有，你咋叫额呀？”

刘大虎前面的话虽说得软，但坐到强娃店里等的话在强娃颇有些威胁意味，他心头就有暗火生起；听后面的话，还象有些道理。

“x事还多得很！”强娃说。

站起来，向套间里走了去。

他走进套间，是给雷老虎打电话。

过了一程，他出来了。

“等一下。”他说。重坐在了皮椅上，转了一个圈儿，和那两个女店员调笑起来。

强娃的店里生着精钢大火炉，店内暖烘烘的；两个小姐穿得很单薄，一个穿着白色的紧身薄毛衣、另一个干脆只穿着紧身长袖t恤。

坐了一程的的刘大虎在这温暖的环境里，不知怎地觉得棉衣里的皮肤刺痒。那个穿紧身t恤的女子嚼着口香糖，吐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x！胸还没吹得泡泡大。刘大虎在心里想。

看到强娃坐在炉边同两名女子说笑、抽着烟，刘大虎也想抽一根。可他不好意思拿出自己的烟来，就忍了。

过了一会儿，有摩托的轰鸣声来到了店外，下来了两个小伙子。

刘大虎认得，是强娃的两个手下。

强娃站起来，说声“走了”——也不知是给两个女子说还是给刘大虎说。走到了衣帽架前，拿了自己的风衣穿上。

刘大虎忙站起来跟上。

强娃出店后向自己的那辆桑塔纳走去，两名手下跟着；刘大虎也跟着。

强娃开着车。

刘大虎看他走的路线，就知道他是给雷老虎家里开。

~

当四个人走进了雷老虎的前院后，强娃的语调就变了，一如他每次来这里一样，笑着大声道：“师父，在屋里呐。”

几个人鱼贯掀帘子进了客厅。

雷老虎今天并没有在厅中的圆桌坐，而是在正东墙下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旁边一壶茶冒着氤氲的热气。

雷老虎的面容一直冷峻。在几个人问候了他之后，他只淡淡地说了声：“坐。”

几人在圆桌旁坐了下来。今天是冰桌冷凳，不要说水果点心、连一杯茶都没有。

这时雷的老婆子从内室走了出来。虽然老头子刚才吩咐了她，说等会儿来人不用管；她还是有心于心不忍，走过来轻声对雷老虎说：“还不给娃们家倒杯茶了？”

雷老虎说：“你别管，没事到后院莳弄你的小菜园去。”

老婆子一听，就知道不但不要自己招待，而且连说的一些话都不要自己听，要回避。

她就走了。

雷老虎远远看了一眼穿着油脏棉袄的刘大虎。

他在电话里那会儿听徒弟强娃说了刘大虎的事情，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刘大虎一个机会。

他手下的徒弟徒孙众多，在他眼里无非分为两种——一种是会用脑子的；一种是只会逞强好勇的。而雷老虎是重视做事会用脑子的人，在这些人里面，“准徒弟”刘二虎无疑是他最欣赏的；下来的强娃、建川次之。那些只会用蛮力的只能地位相对低一些，做一些具体的事情。

脑子活会办事还忠诚，这是他最喜欢的；而雷老虎最不喜欢的却也是一些“聪明”人——一些心术不正、自以为有小聪明、会出鬼点子多的人。雷老虎认为这种人是最不可靠、要时时提防的。

虽然刘大虎这次做出了这事情，但在雷老虎眼里，刘大虎还是属于那种粗笨之人、叫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这种类型具体做事情的手下还是多需要的。所以他想给刘大虎一个机会。

看雷老虎端了茶杯，低头轻吁慢饮并不说话，刘大虎的心里有些惴惴。他本想等“师父”先开口的。

他看了一眼强娃，向雷老虎说：“师——老——老板，额错了，求你给额个机会吧？额保证以后再不敢犯了；额刚到强娃店里都给他发过誓了——”

雷老虎慢慢放下了茶杯，悠悠地说：“额现在也上了些年纪，不可能把你们这些零零碎碎啥事都管；这件事也不用烦额，强娃就处理了。”

刘大虎又看向强娃。

强娃：“刘大虎，师父做事是宽宏大量，但你这件事做得咋样，你自己说；以后你要再犯了咋办？”

刘大虎急道：“额都到你店里发过誓了，额现在就在这儿再发一次——”

“行了，发个誓就行了？”强娃道：“你这回做得事是拆师父的台，传出去叫外人咋想？”

“那你说咋办？”

“你自己说咋办？”强娃道。

刘大虎心一横，“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额将在这儿将额个指头剁下来，以后再敢犯，就把额手剁了！”

他看了一眼雷老虎；雷老虎端茶品着，并没有看他一眼。

强娃摆了一下头。

一个手下站起来，很快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来，摆在了桌子上。

刘大虎这时已横了心，想少根小指就少根小指；胳膊上还打着石膏箍着，想来也不疼。

他从脖子上摘了吊带，操起了那把菜刀；伏身将四指屈、小指摆在桌沿；挥刀就砍了下去。

他以为有石膏箍着就不甚疼，却“啊——呜嗯”先大叫了一声后忍住、抛了菜刀、手捂了断指处蹲在了地下。

却原来不是，还是很疼很疼。他脸色发白。开始是一下突如其来的钝痛、这会儿断指处好似有凉气钻进去，直抵心底，这种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雷老虎面色平静地吩咐强娃：“把这儿收拾一下，带娃到医院去给娃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