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高颧骨”却不疑，眼神里有赞许的神情、口气也肃然起敬起来：“老板别看年纪轻，做生意却确实敢想敢做；咱们如果能够合作，我相信以后一定能成为无话不谈生意上的好伙伴呢。”

四毛只当他是为了做生意说得套话。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讲得到时有盛大开业搞活动，说说看你能给我多少优惠。”

“这个到时肯定会让你满意的，看你到时要什么样的配置，具体再说。”

“我这儿现在就有一张配置单，你看看。”四毛扫了一眼手中的名片，将它装进衣袋，又从外袋掏出一张配置单来递给了“高颧骨”：“你看看。”

“高颧骨”接过，打开。仔细看了后，他说：“这个配置不低，算下来下不了八千。”

四毛听了心里一喜，心说下不了八千，那就是说有望降到八千可拿下。可他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相反还稍有点不耐烦：“下不了八千我还听你这些干什么，还讲什么搞大优惠；这里我签个合同，以后扩大规模的机子都到哪家柜台进，他也能给我降到八千。你只说八千你那边到时能不能打开？”

“这边很难给你打开的。这边都是在广东进货；我们在深圳华强北本身就有点，西安这里是分点。”“高颧骨”犹豫了一下，说：“八千是可以打开的。”

四毛在心里已乐开了一朵花，面上只稍微缓了一下，说：“那具体是七千几？不是还说要有大优惠吗？”

“实话给你说，我现在是未开业拉客源，给你报得已是低价了；到‘赛格’开业大优惠也最多是到八千附近，打不开的。”“高颧骨”微苦笑了一下，又拿起那张单子看了一遍。他说：“这个到时具体再说，肯定到时会给你打开的。”

“不行！”四毛说：“七千九百九十九也叫打开，我们在这儿等你们一段时间，结果到时就优惠十几块钱，划来划不来？你们不能只你们那边的话，也要从我们这边考虑，是不是？”

“高颧骨”点了点头。

四毛看他还犹豫不肯报出一个实价，说：“当然我们这边也会从你们那边考虑，到时可以和你们签定个合同，以后我们店内扩大，机器配件都会从你们那里进；当然价格到时随行就市。做生意嘛，要都多从对方角度考虑才能双方满意、长久。”

“是这样，是这样。”“高颧骨”竟如同找到知音一样连连点头：“就要有这样的双赢思想，生意才能越做越大；还有中国的商业正处于起步阶段，还缺少西式方的契约精神。”

“好了好了，闲话少说。”四毛笑：“八千打开到底是多少？”

他不懂什么是西方式的契约精神，怕再诌下去就无话可答了。

“七千八。”“高颧骨”说：“这是最底价，同时，到时你们也要和我们签合同，保证以后网吧升级从我们这里拿机子。”

“成交！”四毛豪爽地说。

说完才有点后悔。自己这么轻易地就替卷毛把事拿了，后面会不会有变数啊？

“小老板贵姓啊？”“高颧骨”问。又忙笑着解释：“我称你小老板，是指你年轻，可一点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啊。”

“免贵姓刘。”

“小刘老板。”“高颧骨”伸出了手：“期待开业后能再见到你，后会有期！”

四毛也伸出了手。平生第一次同人郑重其事地握了握手。

同“高颧骨”道了别，他心情喜悦地去找卷毛。边走还边想，这“高颧骨”看着白白净净还斯文有礼，怎么手心里都是汗啊。

快到“宏基”柜台时，卷毛看见了他。叫道：“四毛，你是掉到茅坑里去了，等你好半天了。”

原来卷毛已经和“宏基”“磨”好，讲好了双方再各让十块，以每台八千二百七成交；卷毛只等四毛来，跟他说一声，就给“宏基”交定金，然后就等回去后将店面定了收拾好后给“宏基”打电话，他们这边派人送货、安装调试。

四毛听了卷毛的玩笑话灵机一动，装做焦急的样子说：“不是我掉到茅坑去了，是bb机掉进去了——”

他过来一扯卷毛：“来来来，赶快给我帮忙。”

“哎呀，你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卷毛回身向“宏基”老板招了下手，被四毛拉着往前走。

四毛拉卷毛到一处无人的角落。这才祥祥细细地向他讲述了刚才遇到“高颧骨”的前前后后。

卷毛微张着嘴，有些难以置信。

四毛拿出那张名片给他看。

卷毛接过来，轻声念道：“赛格电脑城，悦想电子有限公司，经理，高翔——”

四毛笑看着他：“你怎么想？”

卷毛这才反应过来，兴奋地道：“当然是快溜啊，别让‘宏基’看见了！”

四毛笑道：“走，快溜！”

~

回去的班车上，卷毛一路沉浸在兴奋之中。

他没想到机缘之下，竟一下能省五千元，顶上班的人一年的工资；兴奋之情冲去了心中原有许多胆怯，他油然而生一种做大生意的自豪感觉。

兴奋之下的卷毛话比较多，他也真心感谢四毛。

四毛拍拍他的肩，笑着说，醒风哥，说起来这是天意、你得感谢你自己；谁知因了你这顽顽缠缠，竟赶上了这样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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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四毛的日常暂时恢复了正常，他这才自责起来——忙于卷毛的事情，玲姐已近生产，自己竟几月未去探望她。

四毛买了鸡蛋糕、水果等物，骑车到了北门村玲姐家；谁知竟吃了闭门羹——堂屋门上竟挂着锁。

四毛想将提得东西送给在那个四婶家的燕子，可又担心那四婶把这些给了自己孙子吃，于是决定带着这些东西到朝阳饭馆。

想着玲姐快生产了，不可能在饭馆，多半是去了娘家息养；来这里是为了打听确切，所以四毛锁好车子并没有取礼物，拾步上了那两级台阶。

谁知一进门正看见玲姐和刘姨正在那儿摘菜。虽是坐着，也能看出玲姐并不是大肚子。

四毛有些发懵——玲姐就算已经生了，也不应该就马上来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