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捶郭红卫这一顿象没用，其实作用大得很。要没这一下，离婚后难免他不再去骚扰许晓玲；现在他的胆被夺了，以后是再不敢了。至于没替玲姐争取些财产啥的，四毛能知道郭红卫家的底子，好吃滥赌的怂货能有个啥财产，象这种无赖，就是答应了给抚养费，以后也是在上面是个顽顽缠缠，干脆利索一下嚼断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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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知道结交关系的好处，特别是同上层的关系。
厂里领导他这个级别现在还接触不上，就平常有意无意地和工段长往近的走。
工段长也年轻，二十八九的年纪。四毛向工段长走得近，工作中该怎样就怎样，工余生活中常到工段长的双人宿舍里聊天、玩玩扑克，在一起说说笑笑、开开玩笑，就象普通朋友一样，没有上下级那种注意说话方式。
当然平时他们工段的工人都是想和李段长搞好关系的，上个月的端午节，就有人晚上到工段长宿舍，给他送自己家包的粽子；还有个知道工段长家里有个两岁的小孩子，还送了个他老母亲缝得虎头小枕。看到刘四毛也在这里，和李段长、另几个岗位的王段长三人在玩扑克“挖坑”，还有些尴尬。
平常段上的工人见了李段长，也是笑脸相问候、有机会恭维上两句，管是有心和无心，和直管上级搞好关系是人之常情。
相比之下，四毛在生活中和李段长的这种随意关系看着就有点象耍得大。说四毛刻意为之吧也有，他觉得这种在工作外象朋友样平等的关系，两个人才能真正走得近；那种恭维、送礼的方式，办某件事或许能起到作用，但于两人的关系是无助于拉近的；但基本上四毛都是率性而为的，他和武前进秦发展任照金这些年龄比他大好些、有职位的，在一起也是有说有笑常开玩笑的，李段长这还算年轻人的，他是象跟卷毛在一起一样自然而然的。
李段长也接受四毛。他家在渭北塬上的乾县，一个礼拜或两个礼拜骑摩托回趟家；平常工余年轻人，刘四毛找他来聊天甩扑克，并无拘束，他也是很欢迎的。
刘四毛的无拘束，让他也能放下工作中的严肃、恢复本来性情。当然如果只是在一起玩耍、脾气不投的话，过些日子反倒会很厌烦；李段长发现刘四毛这小伙不拘束洒脱是洒脱，待人接物其实很有礼，讲起社会上一些现象来也很有自己的见解。时间一长，就喜欢起四毛来。他家里有六亩苹果园，父母和妻子在家管务着，虽辛苦、但收益也很不错；有时他从家里回厂，除给厂领导一些外、也给刘四毛留几个。
玲姐和郭红卫离婚的事情办完了，常住卷毛家里也不是个事，四毛就给玲姐找寻适宜的住处。
一说起这话，王婷还不舍许晓玲搬出她家。玲姐在饭店勤快惯了，每天六点多就起床，将院子齐齐打扫一遍；然后熬稀饭、摘菜，待卷毛父母七点起床后，饭都基本快做好了。老两口自有了孙子后断了近两年的晨练，这段时间竟能恢复了，同早先一样遛跶到那片小松林边，边活动活动腿脚、边和一帮老街坊聊会儿天。帆帆娃醒来，玲姐又帮着王婷给娃穿好衣服、擦脸。七点半多些老两口回来，现成饭已好，一家人围着热热乎乎吃了饭；王婷去网吧、给卷毛留的饭也在锅里，等会儿回来也是热热的。
就是燕子，三岁的她特别懂事，带着两岁的陈一帆玩，就跟个小姐姐似的很会照顾。赶九点上班前，玲姐又将几个屋子齐齐擦拭一遍——老两口还成天挡，说“小玲娃呀（他们以为玲姐就叫个小玲，再说在他们眼里，三十刚出头的晓玲可不是小玲么），又不是过年，一个礼拜擦一回就行了，你快歇歇，从早上起来就没停。
玲姐笑着说，额在饭店桌椅板凳后厨一天都数不清要擦抹多少回，这算个啥呀。
玲姐午饭、晚饭都是在饭馆吃；想燕子个娃一天能吃多少，所以连王婷都不舍玲姐搬走呢。
她笑着对四毛说，四毛，你慢慢寻房子啊，最好一直寻不下合适的才好。
卷毛也对四毛说，搬啥么搬，额家那屋子又闲着，就等晓玲姐以后另寻个合适男人了，再搬走。
他爸妈也批评过他，卷毛两口子一天在网吧这样轮换经营，娃是他们老两口看、饭是他们做都不说啥了，儿子每天早上回来从馍店捎馍回来、儿媳妇中午回来从面店捎生面条，让他们接受不了。并不是嫌花钱，儿子儿媳说起来也是为他们好，这样就不用蒸馍、擀面了，再说小两口现在也说赚钱了；主要是买回来看着雪白的馒头，吃起来寡淡无味，而自己蒸得馒头、特别是用亲戚送得自家磨的面粉，蒸出来看着黑一些，但咬着筋头、还能吃出麦香的味道儿。现在小玲娃来，隔几天蒸次馒头，实在太好了。
论起来玲姐留在卷毛家也好，省了房费不说，上班去就不用操心燕子；如果在外面另租房，就得把娃送幼儿园了。但四毛还是觉得长期住着不好，毕竟逢年过节卷毛外地的哥哥要回来，到时又住不下、不方便；他也问过玲姐，玲姐也觉得老欠着人家人情心里是个负担。
他就对卷毛说，醒风哥，你看你哥嫂逢年过节的要回来，总是不便，反正长短额玲姐是要搬出的，就这回额再寻到合适房子就搬出去好了。
卷毛也就同意了。
他又问：“哥给你说的，让你联系周队长坐一坐吃个饭的事，联系的咋样了？”
周队长是县文化局文化稽查大队的大队长，是去年才上任的新队长，动不动带一帮队员来‘醒龙’检查，队员里有个小子，总是在网站上能找到色.情图片；周队长就借此拿停业整顿来吓唬卷毛，来罚款。
卷毛不胜其扰。互联网上的黄.色.网站谁能屏蔽完，卷毛明知是给自己无故挑事，但原先租碟时被治安科“钓鱼”执法弄黄碟的事情，在心里总有阴影。现在生意好，一天都不想被停业整顿。四毛最后在“毛毛雨”，代表歌厅给周队长过几回好处，还能说得来；所以四毛说让卷毛给周队长些好处，说“弄好队长就行了，文化局也有《中国文化报》几样报刊的发行任务，你再订上几份报刊表示支持就行了；这样队长得了好处，明面上还比你每次一人一包烟要看着廉洁些。”卷毛一口答应，并托四毛帮忙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