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睛脸红起来:“说什么呢度哥!”
钟度不理会她,继续发挥:“别说,老方这人是挺有眼光,这点比袁一航强得多。要我说,你这拧巴也正该配上脾气一样古怪的。哎乔乔,面瘫这病,我估计也就得你这拧巴人来治。你想啊。。。”
乔睛板起脸来:“有完没完?”
心里却莫名高兴。
度哥再提起方维来,几乎没有嘎古不顺之意,也许还没完全褪尽心里那丝魅色,但至少,不像前几天那样紧绷着难受了。
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的大部分激情与冲动,被反方向引导去了李白言身上?
怪不得说祸兮福所倚,古人诚不欺我。乔睛半喜半优。
“没完,”钟度说得兴起,不让她有多想下去的机会:“我知道你昨晚去哪儿了,方家在cbd附近有栋楼,你一定去那儿了。”
乔睛眼角一跳,忽然怔了一怔,随即装作若无其事:“这不奇怪,你什么都知道。没错,我是去那儿了,方老师给我准备了一套房,我住下了。”
钟度开始以为她在开玩笑,后来发觉不是,观察乔睛脸色,半晌,点头叹气。
“没错,还是我认得的那个乔乔。讲真,你要是矫情兮兮地说什么他的钱是他的,我才不稀罕那些铜臭之物,那也绝做不成我的朋友了。”
乔睛很认真地回:“我不嫌你有钱,当然也不会嫌他有钱。有钱没钱,跟能不能成朋友不挂勾。”
钟度冲她竖起大拇指:“这话我爱听。”
乔睛竖起一只手:“我还没说完。”语气变得更加认真:“如果哪天你没钱了,或者他没钱了,我也一样不嫌弃。朋友是一辈子的事,,爱人,也是。”
她的声音不大,可透露出完全彻底的真诚。
钟度知道自家产业庞大,方家也一样,乔睛话里的没钱一事,似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可她不会因此看轻对方的话,更不会偏执地认为这是对自己的诅咒或敌意。
真心是值得尊敬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
乔睛想问她方家的楼是不是也有故事,因刚才钟度的语气里,似乎并不只有点明地址的单纯。
“喂,你们好了没有?”不料外头却有人在催,竟然是廖单:“老野非等人齐了才开吃,什么怪毛病?想我一玉树临风的艺术家,什么时候干过在女厕所外头找人的事?”
这一抱怨便无休无止,直到煲仔饭的香填满口腔,舌头再没机会顾及其他。
桂花糯米酒也是一钟接一钟,香甜之余,也滋润了咸鲜麻辣的腊肠带来的呛渴。
酒足饭饱之后,每人面前摆上一盂金银鸡粥。
据老野介绍,这种粥是先把整只肥嫩油鸡开瞠洗净之后,投入刚开锅的粥里大滚大煮,煮到鸡已糜烂,捞出褪骨,连皮带肉撕成细丝。
老饕一定要求用手撕,绝不吃刀切出来的,例如在座各位,皆认为老野手上有食香,比任何陶瓷名牌刀来得适宜。
到此还没结束,另将烧鸡半只,同样去骨拆丝,一齐放在粥锅再煮,加入酱仔姜、老油条、脆虾片、芫荽、生抽些许,不多,免得喧宾夺主,搅动一下,立刻起锅。
一口鸡粥下喉,清醇味永,淡而鲜,平而韵,细细品味,让人说不出话来。
李白言第一个开口:“听说老野会在农家菜,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一语既出,顿时招得钟度鄙夷轻视加看不起:“不会说话能不能别开口?这金银鸡粥什么时候成了农家菜了?你看哪个农家有闲工夫弄两只不一样做法的鸡来配粥?得,您老今儿是给纨绔子弟做出新释义了。”
乔睛怕李白言尴尬,度哥这嘴头子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不过看他表情,倒一点异样没有,只是很随和地笑:“咦?经你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本来那鸡是我一个农家朋友送来,我就顺口说农家菜了,看来话是真的不能乱说啊。”
农家朋友四个字,算是替自己开解,钟度斥他纨绔,看来他也是听进去了。
乔睛觉得这人很有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可钟度却一点没有改变自己看法的意思。
“皇帝还有草鞋亲呢!你说这话给谁听?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先跟人套近乎称兄道弟,紧接着就把人吃饭的土地给收走了?”
这话明显有些过份,牛野都放下筷子了,表情不太好,张口欲说什么,李白言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压了下去。
“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收地计划,钟小姐,你想多了。”
钟度还想再说,乔睛拉她起身:“时候不早了,吃得也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走什么走?”不吃是不是吃饱了战斗力又上来了,钟度一把甩开乔睛的手:“李白言咱们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整天跑这儿来真当我们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李白言无奈地看着她:“讲真,钟小姐你确实是误会了啊。”
“我误会你个大头鬼!你们家族在外头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啊?还在我面前玩扮猪吃老虎这一套呢!老野他信你,那是他单纯!我自小就泡人堆里长大的什么样人没见过?我们家开一派对上千号男女,各种丑态装相的,我能没见过你这号的?!”
乔睛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一晃,似乎某人动作极快地拎起钟度的领子,手起腕落,将她推到厨房里去了。
等到桌上少了两人,乔睛才发现,推走度哥的,竟然是一向与她交情极好,为人又极和善不轻易发火的,牛野。
“你怎么回事?”牛野一脸冷峻,双眉微挑,将钟度挡在操作台后。
“你走开这没你的事!”钟度似已杀红了眼,跃跃欲试想冲出厨房去:“你当他是你的客人,可我没那个好性儿!”
“好不好性儿我不理!在外头你怎么横我也不理,别在我店里耍小孩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