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几个人发出了友好而不失尴尬的笑,各自散去。时间已经很晚,大概是接近关宿舍门的时间,这店里就只留下了钱思远和崔小小。
只是,崔小小看起来不算高兴,她又举起杯子,虽然很快被那钱思远拦住。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顺着钱思远的手把杯子放下,接着就忽然坐直了身子,盯着钱思远,大概就是你脑子瓦特了吧的神情:“你怎么想起要拉上一个酒星期?”
“我很能打架吗?”
“好像是太弱了点。”崔小小眯了眯眼,然后伸出了手揉了半天,倒是真的弄出来俩点沙子:“不不不,我觉得果然是有点大问题,我觉得我一个能打你十个。嗯,怎么拉?钱思远,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怎么着?”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有俩个保镖的话会比较对称。”钱思远低下头,然后做出很用力思考的样子:“你看,那些电影里的大人物,就是他们出来或者说怎么进门的时候,背后都是俩个人负责安全什么的。”
崔小小点点头,然后就喝了一口饮料,接着察觉了钱思远的目光。她这才好像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着钱思远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哦,你是大人物啊?”
“啊,今天晚上月亮真好。”钱思远就感觉扭过了脑袋,屋子外面在刮风,好像还能听见树叶响。钱思远转过脸,他看着崔小小的眼睛,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可嘴巴还是很怂的:“那个,咱们忽略这些细节,去做点正经事情怎么样?”
“正经事情?”崔小小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皱起了眉头,看着钱思远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你能有什么正经事情?”
“那个,电话号啊!”
“我觉得用不着你。”
“啊嘞?”
“那个,钱思远,你是新生吧?”崔小小这样说着可没有看钱思远的眼神,她自己点了点头然后不一会儿就给出了答案:“既然是新生的话,你是怎么爬的这么快的?哦对了,上一届的拿天机书的人好像家里势力蛮大出去实习了,所以院长好像是有什么想和你联合在一起的事情。嗯,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事情非你不可呢?哦不不不,是什么事情一定要拿天机书的人才行呢?钱思远,我觉得你心里有谱子,用不着我多说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知道了。”
“拿那个事情做要挟,其实,你比谁都更容易点。”崔小小站起身,然后打了个哈欠:“现在时间这么晚,我估计我得翻窗才能进宿舍了。”
钱思远笑了笑,说:“真不好意思。”
“不要光说话啊。”崔小小转身离开,她的句子被风揉碎,让钱思远听起来有那么一点迷迷糊糊的感觉:“只是,钱思远,或多或少,你也该让我看见一点回报了。”
看着崔小小离开,钱思远一个人又猛地灌了口酒,其实钱思远不喜欢喝酒,只是他觉得喝酒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雄壮感,嗯,这个词用的有点毛病,不过大概也可以猜出来个七八成。等那酒下了肚,钱思远也站起来,出了门,路灯点点,只有网吧可以透过那玻璃门看见通宵的学生。
穿过被黑暗笼罩的教学楼道,钱思远看了看宿舍大门,果然已经锁住。钱思远走上前,透过那玻璃门还可以见老大爷在里面的门卫室里喝着白开水,钱思远正想说点什么,那老大爷就歪了歪脑袋看了看,转身进了拐角看不见。
很好。钱思远点点头,这是假装没看见哇。那就只能靠自己了,那是在刚开学时就听到的传说,虽然没有见证过,不过钱思远一直坚信,所有传说,皆有源头。
那个时候是学生会的什么学长在半夜把全系的男生聚在一起,钱思远还记得那困倦的眼神,笑眯眯地看了一圈,然后摆摆手:“大家放轻松一点,只要大家都努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有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比如?”一个小矮个伸出手,慢悠悠推了推眼镜,钱思远还记得那镜框下的黑眼圈,那是长时间熬夜的结果:“那个,学长,我不想加什么学生会,我就想晃悠完这几年,然后找个,哦不,我家里人都安排好了。”然后就是沉默,空气里开始尴尬,这位小矮个也打了个哈欠:“所以,我是说,有什么可以普及大众的福利吗?”
“那种事情啊。”那学生会的头儿神秘地笑笑:“在不久之后你们就会知道,八卦消息的传播速度,我还是充满信心的。”
至于后面这位学长说了什么都有什么样子表情动作,钱思远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他只知道在不久之后,就有同学很认真地告诉他:“半夜出去了是不用慌的,你绕到宿舍后面,那里就可以翻下来,大不了摔一跤,其实问题不大,也不算太高。”
钱思远听了这话,笑着说自己可是早睡早起的好孩子,可心里却是真真切切地把这话给记了下来,一直放在心上,倒也没有给其他人再提过。这一会儿,算是碰见用处了,钱思远舔了舔嘴唇,这么想着就往宿舍后面走。
路上其实没有人,钱思远一心要找门,走了一圈还没有见。再然后回想到了什么,拐了回去,一个高高的地方有窗户透着光,还有些学生的声音,估计是要出去的。钱思远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摸黑走过去,才见眼前是个台阶,那原来是能上去。
一个窗户露出半截,一个男生在下面和另外一个男生说着什么,破烂的自行车紧靠着墙,车轮子是坏的。钱思远半趴在地上,那车轮子下面还垫了几个砖头,估摸着,这自行车就是让方便上下的。
只是有点怕,钱思远摇摇头。如果说用手抓着窗户然后踩着自行车,虽然可能要降低一些高度,不过,后跳什么的,实在是有点难度大。或者也不是,钱思远点点头,只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直到那俩个学生踏着自行车上来,钱思远看着他们走远,他才深深吸了一口这半夜的空气,伸出手臂打量着高度。
这种楼的层高一般也就二米多一点,钱思远看了看脑袋上面,用手臂估测了一下,那上面部分差不多就可以去掉那多出的一点。
最高两米,活动了一下脚腕,钱思远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当卫生间里下水道传来声音,那声控的灯光再一次亮起的时候,他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