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远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表，时间正是大中午。差不多算是个饭点了，钱思远就摆了摆手：“你看这个时间段，就这个时间来说的话，说正事好像有点奇怪，你看，要不要咱们再加俩瓶啤酒？也算是活跃一下气氛。”
“我倒是觉得，咖啡才是工作时的最佳饮品。”
“那是因为你经常熬夜的缘故。”
“好了，钱思远，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崔小小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伸出手指了指四周的空座椅，虽然咖啡厅好像和正午很配，不过中午的学生可没有那么多闲暇心情在这咖啡厅浪费。崔小小稍微歪了下脑袋，她感觉好像发生了很多事，这一切她都很想知道，虽然，根本原因可能只是好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
“嗯哼。”钱思远点点头，眼睛却是看着那块在咖啡里的方糖：“王校长一定要我说出个理由，我就拿看小说的速度来做应付。”
“你在短信里说过了的。”崔小小打了个哈欠，然后看着钱思远的眼睛：“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被放出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校长不同意，就算你跑出来，那也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我才不会那么傻。”
“对。”
“所以我实话实说。”
“啊？”
钱思远点点头，看着崔小小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所以我实话实说，也算知道了之前那个神秘女人的身份，就这一点来说，我和校长的这个交易也不算太亏。”
这个时候，有越多的信息，也就是拥有越多的可能性。这个家伙看起来不算太傻，崔小小想到这儿就稍稍得到了放松，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所以，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之前的号码，还有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那个女人是第二传播学专项研究组的人，好像是为了查什么东西，和西久县相关，这里你以后也留意一点。”钱思远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皱起眉头：“这味道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崔小小也是一愣，低下头看了看咖啡，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她再看向钱思远，那嘴唇甚至已经起皮，就点点头：“是啊是啊不对劲，你怎么不看看你的嘴唇？说到底，别是你太长时间没有喝水冤枉了人家咖啡。”
“额......算了忽略这些细节。”钱思远挠挠头：“总之，我凭借着我的聪明才智，好好玩弄了一下那王校长。他有点傻，还帮我数钱，虽然并没有钱，不过我是万事大吉毫无问题。唔，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算了，我就知道不该问你这个问题。”崔小小摆手作罢，接着把最后的一点咖啡喝的干净，又一次抬起头来：“那么，那个号码怎么处理？如果我没有猜错，关于这个号码，你应该依然毫无所获。”
“你说的对，所以，我觉得，大概需要你出马了。”
“嗯？”
“记者团的含兮小姐姐。”钱思远吐吐舌头，做出一个可爱的动作，然后又化身严肃。崔小小很少见过钱思远这样的表情，虽然严肃，不过好像还有那么一点感情：“毕竟，你们女生之间直接说话要帮忙什么的，相对于我们男生，更容易一点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也要看是什么事情吧。”崔小小点点头，也懒得再多说点什么东西：“所以，需要我找她做点什么事情？”
“查一查记者团现有的最早的出的报纸。”
“好绕嘴。”崔小小重复一遍，然后就继续问：“需要查什么？”
“所有和西久县有关的东西。”
“前几期？”
“五期好了。”
“那就这样，我晚上还有晚自习，先稍微休息一会。”崔小小站起身，接着点了点头类似告别：“下次再见，说起来，含兮的晚自习好像和我一个大教室，我晚上看看能不能直接问问她可不可以去做。你也去休息一会吧，晚上还要干活。”
“倒也用不着你提醒我。”钱思远话是这样说，还是站起了身子，跟在崔小小的身后离开。
睡觉的时候，时间对人来说是没有什么概念的，至少，不会感受到时间真实的长短。等钱思远再一次醒来，晚上依然难熬，端菜，擦桌子，挨骂，偶尔见同学有点尬，虽然时间长了他的脸皮子也真的跟着厚了不少。偶尔还有几个打趣的，其实一开始钱思远的内心也是拒绝的，不过时间长了也就那样，慢慢地就不怎么在意了。
“思远，拿提啤酒过来。”
“思远，不要忘了擦桌子。”
“钱思远，你这盘子是怎么洗的，不干不净的！”
这就是传说里兼职学生的日常？钱思远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是无趣，或者说其实意义不大，重复的劳动简直让人心烦，碰见吐一地的，这老板也专门点名让他去涮了拖把弄地板。竟然窝出来一肚子火，还不知道要往哪里撒。
不过盘子还是要洗的。钱思远叹了口气，毕竟这里离学校太近，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出了个什么名，自己还要怎么混？当初不去那什么中原重工学院附属戏剧及断水断电断网体验职业技术学院，不就是图的这里的学历高一点。
钱思远摇了摇头，现实一次次证明，自己选的路，就是要哭着走完才对。不过手机好像在振动？他的眼睛一闪，然后就跟老板说要接个电话，把塑料手套扔到了一边儿，走出门外，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才见是个短信。
“含兮表示没问题，然后，酒星期也表示有点兴趣。”
“什么叫有点兴趣？”
“短信里面说不清，以后你也就知道了。”
“好吧我知道了。”
这算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吧。钱思远觉得这大概算是个里程碑，于是心情愉悦起来，再于是就不禁唱起歌来，就连身子也开始飘，当然包括身体的各个部分。
“叮啷。”这是一声脆响，与此同时是几声尖叫，这其实不过是一时惊吓后的本能反应。不过当然除去格外淡定的家伙们也依然存在例外，虽然，只有一个人例外。
老板盯着地上的碎片，然后好像是陷入了沉思，最后，就在大家要劝和的时候，这位老板摆了摆手：“你这样的家伙，我觉得我还是不用比较好。”
这算表扬还是贬低？其实钱思远并不关心。不过，现在，他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他晚上不用再来这里做免费劳动力了。虽然可能被贬低这是不大好，不过晚上终于可以放松这是绝对的好事情。
于是，钱思远晃悠悠地坐在了椅子上：“给我来份鱼香肉丝，大份，米饭。”抬起头看看墙上的菜单，舔了舔嘴唇：“再加一杯冰糖蜜柚，要热的。”
“身份变换挺快嘛。”小姐姐发出了惊叹，言语里有些奇怪的味道，不过在钱思远的大脑里那是需要自动忽略的成分：“那我马上就来。”
吃饱喝足，钱思远用牙签弄着牙，现在看来，这日子真是舒服至极，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然后就是含兮小姐姐的短信：“来图书馆吧，给你看点东西。”
毕竟不算太熟悉，所以还是要按时到。
到了图书馆，刷卡，进门，钱思远惊奇地发现崔小小不在。在用来课间自习的桌子边儿，还趴着一开始就来找事情的酒星期，可能是见钱思远来了，这才懒洋洋睁开眼，然后摆摆手：“你到底是想查什么？”
“我说是查西久县的历史。”钱思远说了一半就开始环视，眼光在酒星期和含兮之间跳来跳去：“就算我这么说，你们会信我吗？”
“所以，到底查这个的目的是什么？还是不能告诉我们吗？”含兮倒是没有接话，开门见山，然后眼睛盯着钱思远，给钱思远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不过也只是不小的压力而已，钱思远摇了摇头：“不能。”
“明白了。”酒星期点点头，虽然才坐直了身子，不过看起来也并不算太在意：“反正我和含兮只是充当个人的能力练习，对吧，含兮？”
含兮却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既然没有什么歧义，你们叫我过来是？”
“按照你要的关键字，我们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说着，含兮就取出了报纸，酒星期帮忙展开，还手指了一个角落：“特别是这里，简单来说，在我们学校正式成立的大事记之前，没有一个关于西久县的消息。”
钱思远不觉就皱了眉：“能不能再具体点？”
“可以具体到咱们学校第一届学生毕业前。”
钱思远点点头，他的大脑还在飞快的旋转，在找这些东西和那女人的话里的共同点。另一边儿，含兮却是不禁笑出了声：“本来以为是什么麻烦事情，现在看来，倒是有趣得很。”
“不过钱思远，你要知道，这个入场姿势算不上有多么好看。”酒星期喝了口饮料，大概可以看出来是一种茶饮，边上还挂着绳子，绳子下面一个小卡片：“甚至我这么说吧，你自以为在俩个势力之间游刃有余，可换个角度，他们随时可以一起把你愉快夹死。”
“我知道。”钱思远点点头，最近已经发生太多事，现在，能用点头摇头代替的，他都不会再多说那么一句话：“只是，感觉有些好玩，或者，就是有趣。类似于玩游戏？不过这是是现实增强版。”
“随便你了。”含兮猛地吸了一口柠檬水：“唔，好酸。”不小心说出来后又见俩个男生都看着自己，忍不住就莫名脸红：“总之，只要不要回头让我签名请愿什么的就好，嗯，我就当做练习了。”
“嘛，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两位了。”钱思远心头一暖，这句话是他发自内心说的。就连他自己也知道，现在下场有些太早，而且这个姿势，真的难看。校长，女人，两边都不知道目的，问题其实还是很多，不过暂时，大概可以轻松一下。
酒星期举起了杯子：“图书馆里不许喝酒，咱就稍微庆祝一下，总之，我觉得，这个晚上还是挺有趣。”
钱思远点点头：“发现的东西，拜托不要在其他人跟前再说，这些事情，至少目前，我希望只有我们和崔小小知道。”
“那绝对是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