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局促的坦白
作者:须鲸一场      更新:2019-08-31 16:15      字数:2483

虞骞转过身,故作惊愕地说:“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刚才那些戴着头套的怪人、还有杀人事件,你们都看见了吗?”

“戴头套的人?杀人事件?”壮汉佯装听不懂的样子说道,“您应该是这几天过于劳累,出现幻觉了吧?”

虞骞此时已经知道对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也顺水推舟,显现出一副焦虑的表情指着被踢倒在地的屏风说:“我刚才明明看见死者挣扎时将它踢倒的……咦?尸体上哪儿去了?还有,那个杀手跑到海里去了……”他回头望向游轮的方向,“行凶者”早就不见了踪影,他紧张地惊呼道,“哎呀,凶手不见了!”

“您一定是太累了。”花臂大汉说,“这或许是您做梦梦到的场景。”

“做梦?”虞骞抬起头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沉吟起来,“你别说,我好像还真有印象……这个场景似乎在哪儿见过……”

“在哪里?”听他这么一说,花臂大汉反而紧张起来。

“刚才我就觉得这一幕很熟悉,正在绞尽脑汁想着呢!要不是你们突然冲进来打断我的思路,没准我就回忆起来了!”虞骞狡猾地摆了个龙门阵,故意将脏水往对方身上泼。

两个壮汉交换了一下眼神,忙规劝道:“这没准是少当家恢复记忆的契机,您应该多花点心思在上面。”

虞骞愁眉苦脸地说:“哎呀,你以为我愿意想不起来吗?我刚才见到残忍的一幕、原本是想逃跑的,可是整个人昏昏沉沉、腿脚也不利索,脑子自然也就转不起来了……你们帮我看看,给我吃的药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啊?我怎么这两天一直提不起精神呢?”

“啊,既然是这样,我看药还是先停两天吧!你看呢?”花臂大汉忙捅了捅同伴,后者也忙不迭地点头应允。

虞骞至少确认了两件事——一、药片的确有问题;二、对方将自己软禁在这里的目的是希望自己回忆起什么事来。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他们曾提到这是关乎帮会存亡的事,为什么这些事会掌握在虞骞手中,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自知呢?

他甚至在心里默默同情起这两个壮汉来,要是他们的少当家脑袋稍微正常点,也不至于费尽周章搞这么一出夸张荒诞的闹剧了。当然,同时他也没有放下戒备,每天晚上他都会确认一遍铁栏杆是否处于松动状态。

之后的几天,两名壮汉依旧以各种理由阻挠他离开这栋木造建筑,他也心照不宣地配合着声势浩大的群众演员们上演生死逃亡的戏码,每当他佯装逃进走廊尽端的房间、想研究大半个身子浸没在海水中的“行凶者”下一步的举动时,两个彪形大汉便会自动出面打扰——他都懒得点破他们了。

“少当家的,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吃完饭的时候,花臂大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虞骞故意慢吞吞地咽了两口饭才悠悠说道:“还可以,就是老待在房间里有点闷。”

花臂大汉强压住火气低声说:“我的意思是,您觉得回忆起些什么了吗?”

虞骞直勾勾地看着他,索性挑明了问:“你们到底希望我回忆起什么呢?”

两个壮汉被他一针见血的提问给问得愣住了,口舌稍微灵活些的那个马上说道:“您想多了,我们只是觉得这里临近海边、风景优美,或许会令您精神放松。”

“少来这套!”虞骞把筷子一扔吼道,“鬼都看得出来你们故意将我软禁在这里,就是想逼迫我回忆起什么事!”

“您真的多虑了……”两人仍在狡辩,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和膀大腰圆的身躯丝毫不匹配。

虞骞缓和了一下语气,态度软了下来,他好言相劝道:“我理解你们这么做肯定也是上头有人向你们施压,恐怕只要我回忆不起来这件事,我们三个就得一直困在这个鬼地方吧?倒不如三人合作——你们告诉我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讯息,我也好朝那个地方努力思考,不然即使那种乌糟糟的闹剧再上演三百回我也毫无头绪,你们说呢?”

两个壮汉交换了一下眼神,终于妥协道:“那我们可就说了……我们、不,是上面想要知道的是那艘游轮的去向……”

“那艘游轮的去向?你说的并不是窗外的那艘吧?”

“那艘只是我们用来模拟、试图唤醒您记忆的。当时帮主丢下年幼的您独自上了那艘船,根据我们接到的消息,他只将那艘船的去向告诉了您一个人。”

“即便你们这么说,我也想不起来……”虞骞注意到两人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果然是这样”的神色,忙提议道,“如果你们知道那艘船的讯息,也可以找船舶公司打听吧?”

“要是能这样就好了。”花臂大汉叹了口气说道,“可帮主上的那艘是他的私人游轮——说穿了就是非法黑游艇,根本无从查起。”

“我父亲他独自上了船?”虞骞疑惑道,“他为什么没有带上我一起?还有,这艘船的下落为什么关乎帮会的命运呢?”

“少帮主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两人大显惊愕之色,虞骞压低语气镇住他们道:“别遮遮掩掩了,那天我困得要命,可依旧听见了你们的谈话。”

当然,他没有将药片的事情戳穿,也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花臂大汉见事已至此,只好坦言道:“老实说我们只是底下干活的,并不知道您与前帮主的事、以及那艘游轮为何如此重要,但根据上面的人的说法——如果再找不到它那艘船的下落,帮会怕是不久就要解散了。”

另一个壮汉帮腔道:“前帮主搭船离开时只向您一个人透露过讯息,所以那艘船的下落只有您知道!”

“没错!少当家的,您也许不知道——这几年来帮主之位长期空缺,大家都乱成一盘散沙,人人忙着自保。如果您能够想起这件事,便意味着我们帮会的兴旺发展,届时将您作为新帮主扶上位,恐怕也没人敢有微词。”

花臂大汉试图动之以情,他甚至热忱地紧握住虞骞的双手,害得少帮主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手给抽了出来,他叹了口气,指出对方话语中的矛盾之处——

“既然父亲、也就是你们的帮主与我告别时的情况只有我一人知道,那你们凭借什么依据给我安排出那样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呢?”

两个壮汉突然哑口无言,花臂大汉更是急得小眼珠子直转悠。

“那些戴着头套的人是怎么回事?是在举行什么宗教集会吗?还有,我猜将胖子勒死的那个人就是我父亲吧?他最后跑到海里去就是为了登船吗?”

壮汉们被问得一愣一愣,最后只好放弃挣扎推脱道:“您说的这些情况我们并不了解,我们也只是照上面的吩咐办事。”

既然对方连这种推卸责任的托辞都搬出来,虞骞也只好放下碗筷、悻悻地回到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