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住到儿子家里时,孙春梅是初来乍到,对于朵朵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强行要求,所有不满,也只停留在嘴上说说罢了,及至住也得时间长了,就端起了家中“一把手”的架式。又因为长了朵朵一辈,孙春梅也不顾朵朵的什么面子,就时不时说朵朵几句,见儿媳并不怎么回嘴,便觉得自己什么都是过来人,就应该告诉朵朵这城市里娇里娇气的小姑娘怎么样当一个合格的媳妇。就真的将儿子媳妇的家当作自己的家经营起来。
便开始对朵朵挥鼻子指脸。
要么就是说朵朵水电用得多了;要么就是嫌朵朵电话时间打得太长;要么向雪澜投诉,说朵朵口味太刁,宁可花大钱去吃馆子里的饭,也不吃家里前一天剩下来的饭菜。又说朵朵不会持家,一盘炒青菜最后剩下来的菜汁,明明可以和了开水当作一碗青菜汤喝掉的,再不然也可以沾馒头吃呀,朵朵却要倒掉――一个寻常人家,有几多钱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其实,朵朵用水月电也好,打电话也罢,所有花销公婆是不必出一分钱的。但孙春梅就是要说。
某日,朵朵拿出自己的工资好心好意地叫了外卖请全家人一起吃,孙春梅不但不领情,而且十分不满地说:“朵朵呀,家里多的就是菜,还花那个钱?哎哟,这样大手大脚的,到底是我儿抢银行了呢,还是你抢了银行?”
因为怕多用了电,公婆能不开灯就不开灯,家里一到了晚上就黑乎乎的;二老在方便之时,也是常常舍不得开换气扇通风的,只半开着门,以避免洗手间狭窄空里的气味太过难闻。一天半夜,朵朵迷迷糊糊起来,正推了洗手间的门准备进去,突然听到公公在洗手间里猛地咳嗽几声――原来公公虚掩了门,正坐在马桶上上大号。
这一下吓吓得朵朵睡意全无,立马兔窜回屋。
习惯自然也是大不相同的。
除了雪澜爸将马桶当痰盂,每次吐过痰后都不会冲水之外,朵朵还屡次发现,婆婆孙春梅居然将自己的洗脸盆当作抹灰用的盆子来使;洗碗跟清洁灶台的布也是混为一谈,并不分开使用。再就是使用冲水马桶的方式――朵朵曾在一篇文章中看到,冲马桶一定要盖着桶盖,因为抽水时,水里的污物会随水花飞起高达六米,而这些污物会污染马桶附近的其他用品。所以,朵朵和雪澜都有一个共同习惯,入厕之后,一定会关了马桶盖抽水。但公婆每次大小便完后,都会让桶盖大开,看着水流哗啦啦地冲。公婆没来家之间,洗手间里一直堆放着朵朵的护肤品,她跟雪澜的牙刷、毛巾、盆子等等等等东西,也因为公婆这种生活习惯,朵朵怕粪便里的东西会污染这样物品,只有全部放到阳台上去。
朵朵妈林雨轩从朵朵很小时侯就教育她说,内衣裤洗后,为避免虫爬蝇叮一定要晒衣裤的正面,但自从婆婆来家,朵朵每每将雪澜的内衣晾晒出去后,婆婆总是看不顺眼,一定要收回,重新将衣服翻成反面再晒。孙春梅说,这样的晒法,可以将内衣晾得更干更透;
雪澜的衣服,孙春梅总觉得洗衣机洗不干净,特别是内衣和袜子,为了教育朵朵这个不会过家的懒儿媳,便每日手洗着给朵朵做示范。而朵朵这里,在看到婆婆居然把自己老公的内 裤跟袜子,不分彼此的,装到他们洗脚的盆子里一咕脑地搓呀洗呀。
朵朵当然知道公公有极其严重的脚气病,一下子给吓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