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混蛋，你瞎眼啦，走路不带眼睛的？”一个粗矿的声音从小雪耳边传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反正一路上小雪都是跌跌撞撞的走来，惹来无数的骂声与白眼。

前几次小雪还会抬起头来，对被撞倒的人歉意的笑笑，现在小雪连抬头懒的抬了，像个幽魂一样，飘荡在城市冰冷的街头。

雪地中那瞬间锭开的血红花朵一遍又一遍的在小雪脑海中闪现，龙啸天最后那深情的一眼不断的放大，牢牢的占据了小雪整个脑海，记忆深出回忆着龙啸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雪，乖，听我的话。你要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不要再相信黄然。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为什么，为什么啸天在最后的时候还要叮嘱自己别相信一直给予自己强大力量的黄哥哥呢？小雪不明白，一个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为了小雪他宁愿牺牲他的性命；而另一个呢，是黄然哥哥给予小雪能够掌握生死的力量，他教会小雪“要”和“不要”，如果不是他，小雪很有可能早就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被冻死在街头了。

到底应该信谁的话，是啸天？还是黄哥哥。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小雪心里想的是要为龙啸天报仇，她要在黄然那里得到更多的力量，足够毁灭龙组和这个肮脏的社会。“但如果黄哥哥不给我呢？”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小雪。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它们是多么自由。小雪闭上眼深呼吸一下，刺骨冷气在她的五脏六腑里不断盘旋。再次睁开眼，瞳孔里释放出那妖娆的血红色，她慢慢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如果他不给，那他就是坏人！对于坏人，只有毁灭，毁灭……”

13号诊所内，黄然正眯着一只眼悠闲的躺在椅子内，桌子对面，黑影也坐在椅子内，喝喝着一杯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红酒。

“你们人类有句话说的好啊！”一口把杯里剩下的红酒全倒下肚去，黑影突然感慨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理性了？”黄然吸了一口烟，睁了睁眯着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在那摇晃着一个空杯子的黑影。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那小丫头可不是兔子啊，你不怕她回来咬你吗？虽然咬不到你，但是也挺烦的，不是么？”黑影伸出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一根雪茄突然出现在他手中，学着黄然的样子，在手指上放出一小股的火焰点燃手中的雪茄，黑影悠然的问道。

“我发觉…”黄然随手把手中的烟在烟缸内触灭，抬起头一脸鄙夷的看着黑影，“你怎么老爱问这种白痴的问题。”

“咳…”听了黄然气死人不赔命的话，黑影一口气差点没被气的接不上来，“算了，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突然，黑影耳朵动了动，接着嘿嘿的笑着对黄然说道，“小丫头来了哦，我就先走了，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嗑…嗑嗑…嗑…”黑影前脚刚走，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黄哥哥，你在吗？”小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哦，是小雪吗？进来吧。”黄然从椅子内站起来，拍了拍躺皱了的衣服对门外说道。

“黄哥哥…”小雪红着双眼走到黄然面前，底着脑袋，一滴滴温热的液体，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从小雪眼眶内滚了出来。

“怎么了？小雪，出了什么事吗？是不是龙啸天那小子欺负你啦，没关系，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头。”黄然拍了拍小雪的肩膀。

听到黄然提起龙啸天，小雪的泪水更是不断的从眼眶内涌了出来，“黄…黄哥哥，啸天…啸天他，啸天他被龙组的人…被龙组的人杀了…”

“什么？啸天死了？”黄然大吃一惊，张大着嘴望着小雪，可惜小雪低着的头，使她无法看到黄然眼中闪现的精光。

“哎…”黄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小雪的头。

“黄哥…哥哥，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点力量？”小雪抬起头看了看黄然接着马上低了下去。

“小雪…你还记的我上次对你说的话吗？”黄然沉默了半响对小雪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抬起头来看了看黄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小雪摇了摇头。

“老鼠最后要求佛主赐予它人类的身体，这已经超出了它所能得到的极限，这个不可触摸的底线…”黄然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外传来一样。

小雪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黄然，“黄…黄哥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小雪，你很聪明，你能明白的。”黄然盯着小雪低声的说道。

“碰”的一声，小雪脚步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坐在了黄然对面的椅子上，望着黄然的双眼内充满了血丝，身体不可自控的抖动着。

“你…你的意思是…你不给我！”小雪的一杀眼睛已经变的一片赤红。

黄然一脸平静的看着小雪充血的双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不给我力量了，黄哥哥…你真的不给我了…不给我…不给….不给我的就是坏人…坏人…”小雪赤红的双眼已经看不到眼白与眼胆了，大大的眼眶内只剩下一片血色，“坏人…就该…毁灭。”一声仿佛野兽的吼叫声出小雪喉中传了出来，乌黑的秀发再一次在脑后不断的扭动着，身下的椅子被强大的气流吹的粉碎。

黄然看着发狂的小雪摇了摇头，挥了挥手，正作势欲扑的小雪被生生的定在了原地，“你知道那只老鼠最后是什么结局吗？它恼怒佛主没能满足它的愿望，于是像佛主发起了袭击，但它却忘了…它的一切都是佛主给予的。”走到已经丧失理智的小雪面前，黄然小声的说道。

黄然看了看被定在原地不断咆哮着的小雪摇了摇头，“老鼠正因为忘记了这一点，得到了应得的惩罚，被变回了当初可怜的小老鼠，而你——小雪，你也忘记了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将得到和那只小老鼠一样的惩罚。”

一阵黑烟从黄然手中冒出来，缠绕在小雪不断扭动的躯体上，一道，两道，知道把小雪娇小的身躯完全的掩盖。

仿佛一团灰色的棉花糖一样，不断的扭曲着，渐渐的棉花糖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之中。

看着眼前人过高的灰色棉花糖，黄然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一丝邪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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