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芳站在大门的门槛上，眼一直目送着那抹身影离开。“再见”一直卡在了喉结里，一直打不开。可能说出了，就是永别了，她自私地把再见留在心里。梓彤，妈对不起你。秦玉芳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手里还是紧紧握着她给自己的钱，她真地不想再向她伸手。秦玉芳了解她，要是她不接或许她今天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紧紧拽进了手里的钱，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木梓彤提着行李包，脚步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移动。天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她不敢回头。看到那苍老的脸，看到那泪水，她害怕自己没有勇气向市走去。走到了那桥头，木梓彤停下了那脚步。她用余光看了一下站在门前的母亲，轻轻地对着空气说了声：“再见。”坚决地迈着自己的步伐离开了。

秦玉芳的瞳孔里木梓彤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一个点，最后化成了乌有。她再也坚持不住了，抽泣声响彻了整条河，彷佛河水都停止了流动，被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停住了脚步。

柳问枫无助了靠近了秦玉芳身边：“伯母，我去把梓彤追回来好吗？这样或许你接下了的日子好过点？”

秦玉芳摇了摇头，用自己仅存的力量走进了庭院：“阿枫啊，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和梓卉、梓辛就像是一把刀一片一片从梓彤身上割肉。她现在还要为梓辛出国的钱而苦恼。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再要求她，你说我还有什么脸再向她要求去给我赚钱。我这个母亲已经更不称职了。自从他们的爸爸离开家后，我只能用积蓄来供养他们，其余的都是梓彤一分一分赚回来的。你说我还有什么资格做母亲，你说我还有再去要求她。”

“但是，你……”柳问枫停住了话。那天木梓彤出去旅游，他们就去了医院。结果可想而知，医生抱歉地说：“对不起，你得了晚期癌。可能无法回天了。”当时的秦玉芳却极其地冷静。他心里知道她早已经知道她得了癌症。

“阿枫。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梓彤。不要让她再受苦了，千万不要让她苦一辈子。答应我，答应我好吗？”秦玉芳无助地紧紧抓住唯一的救命草。现在的她只有他了，现在的她只能是拜托他了。

柳问枫重重地点了点头：“伯母，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都叫给我吧。我会的，我还希望一辈子照顾她，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

秦玉芳眼泪更加疯狂了，但那是笑的泪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好我的女儿的。”说着说着，秦玉芳就睡着了。为了能让自己的女儿看见她精神满面的样子，她几乎了用了自己所有的体力。她真地办到了，她也相信的离开了。

柳问枫抱起了她，向着二楼走去。不是手上的重量让他的脚步如此缓慢，是他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像是在抽干一切力气。他好像恨自己，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为什么？好人就要被如此折磨吗？那他宁可放弃当好人，现在还来得及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