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记有力的拳头打在江康的太阳穴上,他应声倒地,还没领会过来,大方愤怒的拳头已经劈头盖脸地一记复一记打下去……
“大方,别打了。”林晓春拉住丈夫,实在怕出人命,因为丈夫的整张脸已经因为暴怒而扭曲了。
江康躺在地上只有呻吟的份。他哪是整日装卸货物的工人老大哥的对手!
“晓春,走,不就是一个月工资吗?咱们不要了,就给他买伤药!”大方实在不解气,朝着地上的男人,狠狠地最后补上一脚。
“恩!”林晓春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拉起大方,昂首挺胸走出了校长室。
“大方,你来得真及时。”走出学校,林晓春对丈夫说,到现在心还在紧张地跳。假如她一个人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在江康抱住自己的时候,实际上,她那时已经乱了方寸,嘴上骂着流氓,两腿却在发软。因此当丈夫突如其来的解救,就好似是神兵天降一般。
“晓春!”大方站住,正色道:“现在人心复杂,你以后可要学着保护自己。有什么事一定先要告诉我。不要等出事了再说,知道吗?”自林晓春告诉自己受到江康骚扰的事,出于一个男人的直觉,他坚持要和林晓春一起来拿工资。当林晓春进去以后,迟迟不出来,他再也顾不得了,就径直找了过来,果然……妻子来自哪纯朴的小地方,她哪知大都市里人心的险恶?
林晓春点点头。她第一次觉得,大方实际上是一个值得依赖的男人。他刚才打人的勇猛是那么让自己解气,很有男子汉的威风。这似乎又和床底生活里的大方完全判若两人。阳光下,林晓春不由得留意起丈夫,虽然还是那么普通,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已倍增了几分亲切感。
回到家,林晓春抱歉地对丈夫说:“对不起,我现在失业了,不过我一定争取找到新工作。”
“不着急。”大方安慰妻子。
“怎么能不着急?我怕你妈又要说,你养我。”
“养就养,我养得起,我愿意养,自己的老婆不是我养,叫谁养?只不过是粗茶淡饭,过不上好日子。”
“有你这份心意我已经满足了。”林晓春虽然从不奢望要靠大方养着,可大方如此说,实在让自己的心里很温暖。
原以为凭着业余师范大专学历很容易找到代课老师的工作,却不曾想,现在是学期中间,学校此时一般岗位都稳定着,她投到人才交流市场的材料居然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林晓春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在家主动洗衣做饭擦地板。果不其然,婆婆的脸色开始越来越阴沉。开门关门的声音越来越响。还常唠叨着:年纪轻轻地也不出去做,不知道男人养家的辛苦。这不免让林晓春内心逐渐焦灼起来。
为了节约开支,她干脆把女儿从托儿所里接回家,找不着工作,先把女儿教育好。
于是鸽子笼里的邻居都在传:“王家小孙女真是小妖精投胎,怎么这么聪明,什么都懂?”
“你没看她那个妈,天天给女儿上课。”
的确楼道里经常传来,林晓春陪着女儿背古诗,认数字,识汉字的声音。三岁的孩童居然能指着墙上的告示念念有词,众人都啧啧称奇。
林晓春似乎对女儿特别严格。有次女儿背古诗《咏鹅》,总把“红掌拨清波”这一句忘记,林晓春就生气地说,“家家要用心,说一遍就要记住。再忘记,妈妈打屁股了!”
大方看着实在不忍心,好言劝道:“晓春,算了,孩子还那么小,你已经教了她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就别再对孩子这么凶了。”
“你知道什么?这就是启蒙教育。孩子两到三岁就是开发潜能的最佳时期,孩子就是越教越聪明的。我们的家家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我对她凶还不是为她好?难道长大了像你这样不学无术啊?”因为找不到工作,林晓春这几天脾气不怎么好,就这样直愣愣地朝丈夫开火。
大方理解妻子的心情,便不再说什么,掐着手里的豆角。可是一旁的公公婆婆听了直翻白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