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抟说完,便悄然不语了。
江蘅似乎明白了,心道:“难道荧惑守心的大凶天象会应到柴荣身上?到时候,天下是否又会大乱?”
陈抟看穿了江蘅的心思,笑道:“蘅儿不必多想,自来吉凶相依,祸福与共,依贫道推测,两年之内,天下将会发生巨变,一切邪恶奸佞皆有望铲除。”
“蘅儿知道了,多谢老祖指点!”
陈抟回书房后,陈庆之担忧道:“江蘅兄弟,黄金权杖一年后才能出世,这一年里,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危机,未免迷魂凼的惨剧再次发生,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主动出击。”
江蘅记得,相助柴荣攻打楚州之前,陈庆之就有过如此建议,此刻看来,不得不如此了,问道:“如何主动出击?”
“自三大派围剿开明仙宗以来,已经一年有余,鳖灵迟迟不见动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不知何时会爆发出来;而龙宝树素来诡计多端,很有可能暗中伤人,倒不如我们逼他现身,正面较量,也好过他在背后逞阴谋诡计。”
“先生有何良策?”
“天蝎圣教是龙宝树一族世代居住的地方,既然亿夫长和霍加成屠杀了古蜀遗民,那我们就毁了天蝎圣教,使他们成为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我不相信龙宝树能沉的住气,不现出身来。”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事不宜迟,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就此赶往天蝎圣教。”
“不急,除了亿夫长和霍加成外,龙宝树还有天珠护身,未免分身乏术,还需要请九翼神王相助,不过他一个人前来就行。”
楚州城破后,九翼神王等十六人得到江蘅的命令,全都返回东海魅离岛去了,此刻,为了消灭龙宝树,江蘅又不得不命令四鬼去请他前来。
在他心里,自己身为两派掌门,竟然无将可派,无兵可调,实在是可笑之极。
商议妥当后,三人告别陈抟,离开白云观,径直往天蝎圣教去了。
天蝎圣教远离中原,身处西域不毛之地,一路之上,风尘仆仆。
数日奔波,兰惠脸上已有风霜之色,陈庆之关怀道:“惠儿,如此颠沛流离,你还习惯吗?”
兰惠毕竟少女心性,玩心甚重,颇觉好玩:“我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有趣的很。”
到了乌梅岭后,风沙渐渐大了起来,陈庆之体贴入微,要为兰惠遮挡风沙,兰惠却说:“庆之大哥,你把我当成娇柔的弱女子啦?我们蜀人虽然隐居在迷魂凼,但也曾与天抗争过,我和大漠的风沙一样,同样坚韧刚强。”
陈庆之一本正经的说:“在蜀人的心目中,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女,就像中原的公主殿下一般,我不敢,也不舍得你受风霜之苦。”
“先生,你好不害臊,你将兰惠姑娘比作公主殿下,岂不是说自己是堂堂驸马吗?”
“我的江蘅大掌门,人人都说你笨嘴拙舌,不善言辞,何时学得如此贫嘴?”
“那还不是受先生的影响,不过你此刻附身在马上,而且是一匹神骏的宝马,倒也担当的起驸马二字。”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陈庆之也被逗乐了,跟着笑了起来,兰惠嗔道:“江蘅哥哥,你可不准取笑庆之大哥,否则我也不依。”
江蘅无奈的摇头:“从离开迷魂凼后,你们一路之上,柔情蜜意,你侬我侬,完全不顾我这伤心之人的感受,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那你还不赶快将嫂子找回来,也好让我见见。”
“这不正在去的路上吗?”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啦!江蘅哥哥,等你擒住了亿夫长和霍加成,能将他们交给我吗?我要亲手杀了他们,为族人报仇。”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等杀了他们之后,也不能让黑气逃走,免得再次复活,徒劳无功。”
“江蘅兄弟可有什么办法?”
江蘅摇头道:“暂时没有,实在不行,就只能先擒住他们,等想出了办法再消灭不迟。”
说话间,便到了楚木关,红日渐渐落下,天色也暗了下来。
三人居高临下,巨大的城堡出现在脚下,只是南天铁塔已经被封印在五丁神木中,再也无法作为天蝎圣教的圣物,矗立在茫茫戈壁之中。
夜色之下,天蝎圣教冷冷清清,在荒凉的戈壁之中,如同一枝冷艳寒梅,让人望而却步,然而,江蘅数次前来,已不足为惧了。
他潜进天蝎圣教查探一番后,见龙宝树三人并不在教中,这才让让陈庆之和兰惠进到里面。
此时的城堡,已经成了一座死城,昔日的人声鼎沸也已经听不到了。
兰惠漫步在城堡内,望着触目惊心的上千间石屋,不知道那是多少代人的心血凝聚而成,深有感触:“当年,大长老和大祭祀为了保护太阳神鸟,分别逃亡不同的地方,大长老误入迷魂凼中,虽然不易外出,但好歹里面自给自足;然而大祭司却逃到这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想必其族人生活的十分艰辛,也难怪他们想要离开此地,前往中原。”
“倘若他们只是想要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生活,那也是为后代族人谋福,可是贪念让他们觊觎中原繁华之地,妄图做天下之主,带来生灵涂炭,却是万万不能的。从八百年前,那位创教教主创立天蝎圣教起,大祭司的后人便不再单纯,在前往灾难深渊的路上一去不返。”
陈庆之感慨说:“杜宇王朝破灭后,大长老和大祭司能为了保护圣物,远赴他乡,忠心可鉴。本是忠心耿耿的难兄难弟,却没有想到因为后代不肖子孙,而弄的同是杜宇王子民的后代蜀人,灭族毁教,实在令人可悲可恨。”
三人叹息了一会儿,兰惠在陈庆之的陪同下,又在天蝎圣教的其他地方参观了一会儿,这才回到神台之下。
江蘅已经点燃了驱散凉气的火堆,见兰惠已有困倦之意,说道:“先生,你和兰惠姑娘今夜就再此歇息吧,我来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