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去多久。

少女独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和衣而眠。

她睁着眼睛，目光全无焦距。

就这么静默独处不知又过去多久，舒厌厌想知道时间，那双眼睛终于有了点生机。

她正坐起来，探究的目光试图从墙上挂钟确认现在几点。

摆放挂钟的位置一片空白。

她恍惚才想起来，自有一次她摔碎那挂钟之后便没有了。

主卧一应俱全，自带所有生活供需品，除了——

网络。

好像存心要惩罚她似的，不仅她的手机不见了，笔记本无线网……统统不见。

舒厌厌又开始和衣而眠或是发呆。

除此之外，就只有屏息凝神等待门外有响动。

第一天如此。

第二天如此。

第三天亦如此。

然后，不再记得是第几天。与世隔绝。

…

一声尖叫划破雨夜淅淅沥沥的规律宁静。

老妪寻了备用钥匙便走。

声音源自主卧方向，想来因由简单——

多半是姑娘做了噩梦。

她自作主张想要进去主卧察看，因而脚步可谓轻之又轻。

谁曾想，老妪刚走近，冷不丁就和自家雇主打了个照面。

虽为照面。

可老妪已经看见他了，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老妪几乎瞬间笃定他在分神，明知故问，“雇主你好像走反了方向，客卧坐北向南，在另一边。”

“喔。“从听见到回答，叶司音有明显停顿，“我知道的，只是……”

他似乎忘了自己没有解释的必要，全然被捎带进了对方的话里话外。

窗外阴雨蒙蒙的天气使得他的眼中也映衬着灰蒙蒙的一片。

叶司音看向窗外，停了停，他说，“只是突然找不到一样东西。”

老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作势离去又忽然停顿脚步转身，因为她忽然想到忘记将这层房间的备用钥匙交出来。

老妪拿着备用钥匙转身。

叶司音也正好拿出原装钥匙。

一时间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凝重。

老妪只暗自嘀咕自己多事。她能听见声音猜到的状况，别人家男朋友怎么会猜不到，哪里需要她来咸吃萝卜淡操心？！

然后。

那老妪作势转身，叨叨着，“咦，老身可得去找找我的眼镜，一到阴天呀，什么都瞧不清楚。罢了罢了，还是早点休息……”

嘴上说着阴天眼睛不好使，那老妪分明步履生风走得飞快。

…

昏暗中。

不寻着梦呓的声音其实很难分辨少女睡在哪里。

她抱着被子边角，蜷缩在角落里。整张床愈发看起来空旷异常。

窗户仍敞着，阳台飘落进的雨点洇湿了房间一半以上的面积。加之梧城自有“下雨如过冬”之称，凉意料峭。

开门。

目之所及，叶司音快步走近阳台拢合床沿。

待所有窗户逐一关好，用中控预调室内温度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种科技端中控面板的功能之一——关窗。

很显然的。

现在想起无用，他的衣服已经被淋湿又干了大半。

待衣服全干为止，叶司音才靠近床畔，他看向舒厌厌，准备确认一眼她有没有穿睡衣以确定是直接换掉被雨点洇到潮湿的被子，还是另寻佣人来换。

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但她的神色尤为郁郁寡欢。

叶司音的目光稍显暗淡，然后，他下移了视线。

少女睡衣的领口分明可以确定是和衣而眠的。

叶司音正欲转身，忽然，少女时有时无的梦话声停了，她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间歇时间愈来愈短。

意识到某种可能——

这位女朋友她是故意的。

故意以决绝的方式迫使自己退让。

一步步的……。

叶司音的目光愈发浅淡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