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深沉地看着我,随后叹了一口气:“老了,是真的老了。”
凭我对父亲的了解,他若不是寻不到很好的办法是绝不可能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让我嫁人的。只是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将军府能撑多久,顾家军能撑多久。他想将我快快的送出去,以免波及至我。道理我都懂,但是这样未免也太过窝囊。
倒不是说父亲没有能力,只是原本顾家就已经被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存在。如今再牵扯进这场夺位之战,可能都看不到最后是谁获胜了顾家就已经被皇帝先处理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再说的是只是我个人站在苏煜这里,与顾家无关的原因。
思考了良久,我缓缓开口:“父亲,阿瑾不嫁。只当是女儿任性这一回。有些事情要好好弄明白才是。阿瑾告退。”
关上书房的门,肩上如有千斤重。秦曜想必也是知道秦家有这样的想法才从不进将军府。也是,一文一武,凡事也好有个照应,不至于满盘皆输。更何况顾瑶是三王妃,若是苏澈称帝,总也不会赶尽杀绝。我与秦曜成亲,既是给了顾家一条后路,也是给了秦家一条后路。
一个人缓步走回自己的院子,晓年早就在门外等候,绿翘则是站在晓年旁边,神情一如往常。我看到绿翘想起来倒是有段日子没见到苏煜,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不过他们的事情也轮不到我来操心,我该操心的是如何才能让父母放弃将我许配给秦曜这件事。
抬脚进了屋子,走到桌前拿出珠钗,那盗贼也是有一阵子不见踪影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去拿蛊方。顾岚那里也没有他的消息,怕是早就离开京城去往下一个地方了吧。有时候我还是挺羡慕他的,四海为家,快意江湖。我只能留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京城里。不过他这样潇洒,有一半的原因要归功于他会轻功罢,等这阵子结束了我也要学一学。
寒蝶在桌上闪闪发光,我拿起来瞧了瞧。这小东西真有这么大能耐?晓年帮我梳头的时候见我一直看着寒蝶,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我透过镜子看着她:“在笑什么?”
“小姐,惦记这寒蝶倒是惦记的紧呢。”
我笑起来:“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这寒蝶是真的了?”
“小姐的意思是·····”晓年迟疑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没什么,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晓年顿了顿:“晓年不知。”
“不知就不知罢,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我摆摆手,“算了,你今日还是睡里屋罢。记得别中了迷香。”
“小姐的意思是,他今日会来?”
“也说不准,但是看苏澈特地找到我去了哪里,想与我谈谈的样子,应当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晓年,我从来将你当作姐姐看待。我不希望再有什么事会让我怀疑你的忠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