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倒是有些让人想入非非，既然已经知道了顾家有极大的可能会站在他那一边，却又来单独问我的意思，多少会让人觉得他是在乎我的。
若不是知道他在我身上下了相思蛊，我怕是会沦陷其中。
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这一句话还是牵扯出一阵的心疼。我笑起来，说出的话仿佛不是自己说出的一样：“你已经选择了顾瑶不是呢？何必又来问我选谁呢？”
苏澈的笑容僵在嘴角，随后面容渐渐变的清冷：“圣旨不可违。”
我嘲讽地扯着嘴角：“可偏偏，苏煜就违抗了呢。”
“你选择他？”
“是你放弃我的。”
“我是迫不得已。”
“苏澈，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相信你哪一句话？请你记住，顾家，从来不会任人摆布。”我望着苏澈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就算他现在仍旧可以轻易影响我的心境，我的判断，我也不可能再站在他那里。
一个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只为顾家兵权的皇子，若他成了皇帝，顾家，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站起了身子：“三爷既然知道了，还是请回罢。”带着一贯地笑容，想了想又收敛起笑容。“不想笑就别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我想起苏煜这样对我说过。
苏澈见我如此，也站起身来，步步逼近，直到我退无可退，膝盖抵着椅子边缘。男子身高的优势十分明显，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
“你当真选择如此？”
虽然有些心虚，但我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对着苏澈说：“是，当真如此。”
“那便随了你的愿。”原以为苏澈要迫我站在他那边，却看见他一甩衣袖，转身出了屋子，“阿瑾，你知道的，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苏澈走后我跌坐在椅子上，想着他的那句话：“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他会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还没有彻底看清形势就这样和苏澈说我选择苏煜是不是太过草率？顾岚的意思也没有琢磨透。
我刚刚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只要面对苏澈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一般做什么事都不经大脑？相思蛊还有这种功效？
算了，既然已经说出去了，那自然是什么后果我自己都要承担的。梦华在苏澈走后进了屋子，恭敬地低头垂眉：“公子，纪辰公子求见。”
我摆摆手：“让他进来。”
纪辰进了屋子，见我出神的样子，抬起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阿瑾。”
我一个激灵，眼睛聚焦看着他：“什么事？”
纪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问问关于五公主的近况。”
我皱起了眉头：“你问苏垚的近况做什么？”
“那日我见过五公主以后惊为天人，回来就茶饭不思，想着正好老头子催婚催的紧，不如，与五公主发展发展，说不定有机会呢？”
“趁早放弃。”
“为什么？”
“公主不是你娶得起的。”
“那你姐姐不是还成了三王妃？我就不能当驸马了？”
我该怎么和这个木头解释？纪将军已经没有了实权，只挂着一个将军的称谓罢了，而顾家手上至少有着顾家军，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情况。
我摇摇头：“苏垚近日里没什么事，我也不常见到她。”
纪辰一脸非常苦恼的样子：“那我要怎么追求五公主？你可知五公主有何爱好？”
“不知。”
“平日里爱吃什么？”
“不知。”
“平日里爱玩什么？”
“不知。”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就你这样也算是与五公主向来交好？”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苏垚看上谁是她的事情，我搅和在里面做什么？再有了，你不过只见过苏垚一次，就这样喜欢了？真喜欢假喜欢还不知道呢。”
纪辰急忙解释：“这次是真的，认真的。”
苏垚喜欢谁我心里还没有数么？过不了多久秦曜又要回来了，纪辰完全没有竞争力啊，劝他趁早放弃是在帮他。
纪辰一脸的不相信：“你这样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挑挑眉：“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是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不然到最后伤心的还是你自己。”
我站了起来，走到桌子面前，随意的说了句：“那日纪老将军来找你倒是巧了。”
纪辰点点头：“是啊，谁知道呢？”
“顾岚不过是在那里等硕和，你在那里就不知道等着谁了。”
纪辰眼珠转了转，打开了窗户：“你这是不信任我？”
我笑了笑：“倒不是不信任你，不过是太过巧合，不由得想起些事情。纪辰，顾岚如此信你，你再这样做些对付顾家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纪辰站在窗边，看着京城：“阿瑾，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这样胡乱猜测不是个好习惯。”
“救苏垚是你原本就想好的吧。你和顾岚说你也要去看杂耍，然后救了苏垚。原本以为可以有接触的机会，可惜没有。
“后来苏煜的那封信我思前想后，为什么如此巧合？而且你只和我说？怕是知道苏煜与我的事情，故意告诉我，让我做出决断。
“顾岚应当是知道你这情况，我原本还以为顾岚要站在苏澈那里，不过现在想想他应当是有些纠结。顾瑶的事情苏澈早就在顾家没了信任的资本，顾岚本就是个护短的人，怎么可能因为顾瑶是三王妃而站在苏澈那里？
“苏煜的那封信，是故意给我看的，目的就是看看我怎么说是不是？这是苏澈和你说的是不是？躲纪将军躲到三王府，未免太巧了。”
纪辰听了我的一番话，脸上没有表情，望着远方，京城的房屋鳞次栉比，颇有些规则的美感。
“阿瑾，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看着他回过头的脸：“猜的，不过现在大概有些知道了。三王爷为了这一支顾家军也是煞费苦心啊。”
纪辰笑了笑：“阿瑾，你知道的。三爷的胜算从来都比四爷大。你想清楚。”
“我知道。”我也笑了笑，“不过，我还是选苏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