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雨终于是停了。
癞子睁开眼睛,发现屋内平平常常,没有阿玉,也没有那孩子,。
登时笑道:“原来是个梦,他奶奶的,吓死我了。”癞子本就胆大之人,随口骂了句脏话,就把这事抛掷脑后,现在他肚子饿得慌,于是没等到中午就去了林家。
今天是林家东东办满月酒的日子,林家财大气粗,满月酒把村里都请了,但唯独没请癞子,一来就那癞子的模样实在上不了台面,二来他也是个不请自来的主,脸皮厚着呢。
那癞子去的早了,守在离厨房较近的桌边张望,那烧菜的知道癞子的德行,便丢了些肉食出来,癞子也不客气,拿了就吃。
午时,宾朋满座。林老爷笑呵呵地抱了孙子出来,与在场的人举杯共饮。
那东东长得很是俊俏,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打探,活泼好动,惹人怜爱。
癞子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上敞开了肚子吃喝,那桌子离厨房也近,对癞子来说简直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过了午时,癞子吃饱喝足,醉意朦胧,躺在凳上休息,一双眼睛却时刻盯着厨房的门。
不多时,里面的厨子也都出来吃饭了,他便瞅准时机溜了进去。
“哈哈,待老子好好看看,带点东西回家慢慢吃。”
癞子心里暗喜,开始东一块肉西一瓶酒地往衣内藏吃的,他正藏高兴,却忽地发现厨房的角落有一团小小的白白的东西缩在那里。
那东西背对着自己,肩膀一动一动的,发出细细碎碎的响动,应该是在吃什么东西。
“是谁家的孩子吗?怎么没穿衣服?”癞子看得奇怪,暗自嘀咕了一句,也没管他,转身继续干自己的事。
等癞子东西拿完一转身,登时吓了一跳,只见之前还蹲在角落里的东西已经低着个头站在了他的身后。
看样子还真是一个孩子,不过这孩子身形是在太小了,勉强到癞子膝盖,就像刚出生。
“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父母呢?”
癞子奇怪地蹲下来,歪着头询问那孩子,但等他看到那张脸时,整个人惊叫一声,瞬间跳起,手中的酒罐子也“哐当”掉在了地上。
因为那个孩子,就是昨晚爬到他被窝的,阿玉生给他的那个鬼儿。
厨房内瞬间变得阴暗无比,只听见那鬼儿带着哭腔喊道:“阿爹,阿爹,俺也要办满月酒,俺也要办满月酒。”声声凄厉,听得癞子全身发麻。
眼看那孩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癞子忍不住往后退去,伸手摸索间他碰到了一把菜刀,于是用颤抖的双手拿起菜刀,对着地上的孩子作势要砍。
却不想那孩子见癞子想要砍他,一下子便被激怒,忽地张开血盆大口厉声哭到:“我是阿爹的孩子,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哭喊的同时,身体忽然浮空,急速向癞子飘去。
“啊!”癞子大喊一声,哪里还敢动刀子,撇过脸转身就跑。
癞子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青砖小道,小道两旁挂满了灯笼,但灯笼不太亮,勉强能看清前方。
癞子跌跌撞撞沿着小道逃命,好几次都因为脚软险些摔倒,但跑了没多久,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道高墙,癞子撞到墙上,自知是死路,于是转身想折回,但发现那鬼儿已经过来了。
鬼儿惨白的身躯悠悠飘荡,死气沉沉的双眼望着癞子,双手提起,缓缓向癞子靠近,好像是要掐死他,癞子惊恐万分,但此时已无退路。
眼看着那双手就要碰到自己了,他心一横,忽然拿刀猛地向前砍去,一声痛苦的哭喊声从面前传来,癞子感到手上,脸上都溅到了猩红的血液。
癞子此刻癫狂了,鲜血似乎激发了他的斗志,他操着刀,闭着眼睛对着前面一顿乱砍,一直砍到手酸了这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