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用力,挥手扔出了石块。
那石块在水面上打出了三个水花后就沉了。
“咦,就打了三个,说你吹牛你还不认。”白文晶道。
“哎呀!”刘大虎在石块往下沉的时候就忍不住叫起来了:“这都十几年没玩过这个了,额当年真是打八个水漂的。”
他这个话倒是真的。力气比原来还大了,只是把原来的技巧没发挥出来。
“我来一个。”白文晶说。
刘大虎拿起了一块石头递过去。
白文晶一看刘大虎的黑泥手中的黑石头,皱起了眉:“咦——真脏。”
刘大虎说:“额给你洗洗。”
往前走了几步,弯腰在水里洗了石头。
白文晶拿了石头,也学着侧了身子,用力扔出了石片。
石片在水面上弹了三个飘,落了。白文晶兴奋地舞着双手、要不是在泥地里只怕要跳起来:“噢,我也能扔三个水漂。你那实在不算什么。”
刘大虎的注意力却在别的地方——白文晶左手提着裙摆,双手舞动,露出里面丰满的白腿来。
刘大虎摇摇头,他没说话,捡起了一块石头来。
他侧身注意了手法,这玩意儿除了力道外、最主要的是石块入水的角度。他用手扔了出去。石块在水面上漂亮地跳跃着,荡起了六朵涟漪;并且这次石块弹得又飘又远。
“还是没扔到八个。”白文晶说,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刘大虎扔得又飘又远:“不过已经很好了。”
“咱们打个赌。”刘大虎说:“剩下的三块石头额绝对能扔出八个来。”
“好啊。”白文晶说:“赌什么?”
“额要能扔出来让额亲你一下。”刘大虎咧着大虎坏笑着说:“要是扔不出来由你罚!”
蓦地,白文晶想起了那年打谷场上的一幕。脸红了一下、哼一声道:“我才跟你不赌呢。”
不赌就没意思了。
刘大虎将那三块石头洗了,给了白文晶:“你来扔吧。”
白文晶玩着。
刘大虎向不远处的一丛芦苇走去。往那边越走泥越深,他的裤角同小腿都陷在泥里面。
白文晶扭头看见了,叫道:“刘大虎,你干什么去?”
“没事的!”刘大虎摆手:“额马上就回来的。”
白文晶不知道他在那边做什么,只看到他弯着腰双手在泥沙里掏着什么;过一会儿,解下来腰间挂的钥匙串。
刘大虎是挖芦根。挖了几根后,打开钥匙上带的小刀,截断下最润色的一段。
他拿着一小把芦根走了回来。先到水里面洗干净了。这次他学干净了,将芦根洗了好几遍,又用小刀将上面长的根须削掉。
他过来,将手里的芦根递给白文晶:“尝尝。”
“这是什么呀?”白文晶望着刘大虎手中瓷白圆润的节根、上面沾着些短短的白须。她皱着眉:“干不干净啊?”
“很干净的。”刘大虎说:“这是纯天然的,又没有上化肥打农药,最干净的。”
白文晶捏起一根,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笑道:“嗯,味道还不错呢,甜甜的,水又多。”
刘大虎也拿起一根,大嚼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白文晶伸脖子一笑:“嘻,就跟小孩子一样。”
刘大虎心想,你们姑娘家就跟小孩子一样,就喜欢玩这些小游戏。
他嚼着芦根,问道:“想不想抓鱼?”
白文晶一听惊奇地睁大了双眼:“渭河里还有鱼?”
刘大虎说:“渭河里大鱼额从没见过,但一般小鱼额们原先经常来这里抓的。”
“那好啊!”白文晶兴奋地叫起来,她最喜欢小狗、小鱼、小猫这些小动物:“那怎么捉啊?”
“拿上。”刘大虎将手中其余芦根给了白文晶。走几步到河边。
他不顾水已湿了裤子,站在浅水中,弯腰双手忙活着。
不一会儿他的“工程”就露出了雏形,垒起了一道泥沙筑的弯堤;刘大虎又换了个方向,不大的工夫,又筑起了一道。
这样,两道低堤同岸边形成了葫芦肚的形状,朝河那边留了个不大的口子。
白文晶不明白,问道:“这样怎么抓小鱼啊?”
“不知道了吧?”刘大虎一挥手:“跟额来!”
他返身向回走去。
白文晶更不解了,跟着他往回。
刘大虎走到了离河挺近的矮柳树下,用小刀挖了起来。
白文晶赤着脚,弯腰扶着膝在一边看着。
不一会儿刘大虎在湿泥地里就挖出来了几条肥大的蚯蚓。蚯蚓扭着粘粘通红的软身子,白文晶看着害怕,往后退了两步。
刘大虎找了个破瓦片,他将蚯蚓放到瓦片上,下手,用小刀将它切成小段。被切下的小段还在拼命地扭动着。
“啊——”白文晶吓得直起身子、扭过头叫道:“刘大虎,你太残忍了!”
刘大虎笑着说:“你不敢看,到树那边去。”
白文晶扭着头绕到了树那边。
过一会儿听刘大虎叫声“好了”,白文晶绕了过来。见刘大虎一只手攥成拳头,知道他手里捏得是什么,不由一阵心悸。
刘大虎又带白文晶到水边。
白文晶没敢跟他到水里。
刘大虎站在水里,将手里已不动的一段段蚯蚓,从开口外一直一点点洒进了葫芦口里,最后将剩下的都扔进了里面。那葫芦口里的水里立刻泛起了丝丝的血印。
刘大虎弯腰在水里洗了手,又从水里抓了一把泥沙扔在葫芦口水里,使里面的水更混了。他扭头笑着对白文晶说:“这就叫混水摸鱼。”
其实他说得不准确,应是混水引鱼——因为水越清鱼儿越不敢来,他弄混水是使鱼儿更大敢地到这充满美味的地方来。
刘大虎走回几步,双手插在黑泥里,很快团了一个黑泥球,放在了一边。
这一切都使白文晶很惊奇,不知他这些都要怎么操作。
刘大虎走了过来。笑着说:“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你安安静静把你手里的‘甜甜根’吃完,等会儿就有好戏。”
“哼,看你的把戏灵不灵。”白文晶笑着说。
“哎呀,额也该抽根烟了。”刘大虎说,看了一下自己满是黑泥的双手,对白文晶说:“帮额在口袋取下烟和打火机,在右裤袋里。”
白文晶看刘大虎手确实太脏,就伸手帮他取。
刘大虎坏笑道:“手斜着往最里面深,在最里面。”
白文晶明白了他的意思,窘叫道:“你再乱说我就不替你取了。”
刘大虎咧开大嘴笑道:“好好,额不说了,你取吧。”
他心想,“一零七”的洋气女孩就是不一样,都谈过几次恋爱了,做得都做了,说一下可不成。
白文晶取出了烟和打火机。刘大虎又扎撒着双手说:“替额放嘴里,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