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四毛，象是被发现什么秘密似的脸更红了；却似又没看见四毛一样，没帮他抬大米，小跑着进房间去了。

四毛奇怪。

杨美慧是被孙建军叫进碟房看碟去了。

杨美慧一开始以为孙建军是拉她看连续剧，说，你爱看你的破案片，额又不爱看，拉上额干啥？

孙建军说，不是破案的，你一看就知道。

碟片一放开，是那种场景。杨美慧一下就面红耳赤了，骂孙建军不要脸；孙建军光笑，看着碟片，手就开始在杨美慧身上胡摸乱揣，嘴里喘得跟扯风箱一样。

杨美慧又骂，说大白日的，碟房跟外面就个薄木板。

她虽然是开歌厅的，但对孙建军约束也很严。她和孙建军两人是住在进门东边平房的大屋里，让孙建军不要上二楼小姐们的房间；安排小姐的事情都是由她来负责，要求孙建军平常也少和小姐们说说笑笑。

孙建军喘着气说，没事的，四毛额安排买米去了，他来回推着回来还早着呢；小姐们到楼上；咱们是夫妻，看个这怕啥？

杨美慧说，那要万一来个人呢？

孙建军这才想起来了，说，叫额把大门一关去！

抽了手，匆匆跑去关了大门。

回来后又看着片子在杨美慧身上上下其手。

看着，孙建军解杨美慧身上扣子，要和她做那事。

杨美慧推，说，晚上到房子里做。

孙建军说，晚上等你睡都几点了？又是那话“咱们夫妻怕啥”。

杨美慧这时也被孙建军激情地揉摸弄得脸红垂了眼睑低声喘，不知道在这小小碟房要怎样做。孙建军拉她学碟片里的男女，做那只用一张椅子就可做的动作，杨美慧被动地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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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姐发现四毛这两天迷上了《射雕英雄传》，叫他跑个腿买零食也不愿了。小张对他说：“四毛，这都十年多前的老片子了，你都没看过？”

四毛说：“我家里穷么，不象你家那时就有电视了。”

小崔说：“我家那时也没电视，是八九年才有的，我看《上海滩》《射雕英雄传》都是看的重播。”

其实小张家才晚，是前几年才有的，不过是一步到位，彩色的。她家是德阳的，原先那些好看的连续剧是在别人家看过的。

小高是早先《万水千山总是情》《大侠霍元甲》那些好看的片子，都看过的。但一说到这些，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情。她家是汉中的，家附近有一事业单位，门房老头是这单位主任的父亲；对还是小女孩的小高很好，见面总笑眯眯地拉她说话、给她糖。他门房有一个小黑白电视机，常常慈祥地抱了小高在怀里看电视。小高吃着糖入迷地看电视，那时只有六七岁也不懂事，长大后想起那老头常将手伸进她的裤裆里抚摸，变成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没人注意到小高脸色的变化。小林说：“再别说四毛了，那时候谁家里不是穷得叮当响，穿补丁撂补丁的衣裳，我也是到现在有好些过去的连续剧没看完呢。”

于是本来谴责四毛“迷剧忘姐”的批判会，变成了“比惨”大会。

最后的结果是四毛当之无愧地荣获冠军。

四毛双手做捧碗状，轮流到几人跟前：“几位姐姐发发善心，赏赏我这个可怜没娘的孩子吧，一块两块不嫌多，一毛两毛不嫌少——”

小林捏三颗鱼皮花生松落他手心：“这是大爷赏你的三块大洋，以后要乖乖服伺好大爷啊！”

自己先笑个不停。

对四毛伸过来的双手，小张憋住笑，伸脖子对着他手中做要吐口水的样子。

四毛“哇”一声怪叫，将手心的鱼皮花生倒入嘴里就扑上去，将小张压倒在床上，和她厮打起来．．．．．．

房间里一片笑声。小崔、小林两人也上来胡乱帮忙；小高也抛去了过去的痛苦回忆，笑着跑过来一起打闹。

四毛对小张叫道：“看我把你两个粉电铃不按个不停，让你吱哇喊叫——”

双手按住小张的双臂。

小张闻言“啊”地叫道：“你们看，这小屁孩现在学坏了，竟然说出这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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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四毛忙完了。

趁这到傍晚还有几个小时的空闲，打开了碟机放《射雕》。

碟房的门开着，防杨姐有什么事叫自己。

正看得入迷，却听有人“四毛”“四毛”的叫。

四毛摇摇头，按了暂停键。

出来仰头一看，见小林趴在阳台栏杆上。

“小林，叫我干啥？”虽然几个小姐对四毛说话是姐长姐短的，但四毛称呼她们却和杨美慧、孙建军一样的，叫小林、小崔的；双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林：“等一下。”

她进屋抱了一小堆衣服出来：“给姐洗衣服，等会儿晾完了进屋找姐领赏。”

四毛心还在黄蓉、东邪、西毒身上，说道：“自已洗，四毛牌洗衣机要暂歇十天八天的，具体还不定，何时开工到时再通知。”

小林睁大了眼：“真的假的？四毛竟然连两块钱都不赚了？”

不提还罢了，一提四毛真不舍赚这两块钱的机会。他脑子里突然一亮。

他笑着说：“咋能不洗呢，开玩笑呢。”

小林笑着说：“就说么。”

一松手。

带着香味儿的衣物如天女散花般，罩在了四毛的头上，挂在他双肩上。

上面传来“咯咯咯”地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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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是想到了一个看剧和工作两不耽误的方法。四个包房也不一定就同时全满，哪个包房闲着，就用这个房的监视屏看剧，这样就不会受打扰过瘾地看剧了——有客人四毛工作的时候，是没人打扰他叫他干别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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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翻过今年的最后一页，元旦的到来，标志着阳历年新的一年到来了。

离春节也不远了。

杨美慧和孙建军关了房门，也对开了大半年的“毛毛雨”做了盘总。

赚得钱是很可观的，

杨美慧掌握具体数目，孙建军只知大概。

杨美慧告诉孙建军，实落的有两万九千多，如果加上开支，是三万七千多。

孙建军小胡子上的一双眼睛笑得弯弯。

大半年就是三个万元户；按开发区这块房价算，可以买一院盖好的小楼。

杨美慧给孙建军总结了他们“毛毛雨”和优势——自己的房，不用掏房租；电是按住户自用电算；工商、税务只请吃饭，没交过；公安局治安科那边，是由爸爸请吃酒，没有抽查，只有提前打招呼的例行检查。

“毛毛雨”生意好，杨美慧待小姐们也好，最近有别处的小姐就来这里，说愿意到这边来，不过不是现在来，是先定下，过完年再来。

杨美慧当然双手欢迎。

孙建军的意思是让楼上小姐住到楼下西边大房里，就是现在四毛住的地方；将楼上再加一个包房，这样等过完年小姐多了、生意更好了，赚得也更多了。

杨美慧却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