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天
作者:qq柔儿      更新:2020-02-25 09:12      字数:2295

-阴霾的日子需要镇静,相信吧,那愉快的日子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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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凌晨四点,还在迷糊状态的我被一阵紧促的敲门声惊醒。

以为听错了,少顷,敲门声更加急促。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到门口问是谁,门外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晓柔,我是阿山嫂,帮帮我们!”。

从猫眼中看了看,门外站着的,确实是头发蓬乱的阿山嫂。

原来,周五放学以后,阿山嫂发现孩子头上有点血迹,追问之下,孩子大哭说下课的时候,被几个同学在厕所打了。追问原因,孩子说那几个高年级同学向每个低年级学生收“保护费”,自己没有,也不敢向爸爸妈妈要,就被打了。

阿山嫂看看孩子也没什么大事,就给他清理了一下头上的小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和阿山商量,星期一的时候要去一趟学校,向老师反映一下情况。

谁知道周日的时候,孩子突然发蔫,傍晚的时候开始发烧,阿山嫂给孩子吃了一片泰诺就睡了。没料到半夜里,孩子烧得更厉害了,而且伴随说胡话、有神志不清的现象。阿山夫妇急了,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急诊,结果医生初步判定是伤口感染,有破伤风的可能,要交10000块钱押金办理住院。阿山夫妇周日刚刚上完货,手头上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现金,他们打了有限的在北京认识的几个熟人,有的电话不通,有的推托,因此阿山嫂跑过来找我了。

我想起来我们小区旁边就有一个招商银行的atm机,赶紧把招商行的银行卡找出来和阿山嫂一起去取。结果一张卡一天最多取5000,阿山嫂说他们现在手头只有4000多现金,我又赶紧回家搜遍了角角落落凑出来1000块钱交给阿山嫂,然后和她一起赶去医院。

虽然是凌晨,医院的急诊人不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悲苦又急迫的表情。阿山哥抱着孩子坐在急诊大厅的角落里,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无奈。孩子虽然9岁了,但是长得不高,双眼紧闭,小脸可能因为发烧烧得通红。

看到我们进来,阿山就象看到了救星一样,向我们奔过来。阿山嫂接过孩子,只说了一句:“我就知道晓柔肯定会帮咱们…”,我看到夫妻俩都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赶紧走过去把钱递给阿山,说,“快去交钱,别耽误孩子看病。”阿山接过钱的瞬间,我看见他的眼角晶亮晶亮地…

孩子被安排进急救室开始紧急治疗了,看看时间已经快7点了,我赶紧给严师傅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今天可能要晚10分钟出门,也让他顺便带着女儿红红去我们公司面试。严师傅听我说可以带女儿去面试很开心,连说不用急不用急,晚10分20分都没关系。

7点以后,大城的地面交通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我没敢打车,打算坐地铁回家,所幸,从医院到我家有一条直达的线路。

大城醒得早,早上7点不到,地铁里已经人头攒动了。这个时候坐地铁的,基本上都是年轻的打工族们,很多人可能都刚刚从梦乡里被闹钟叫醒,迷迷糊糊地上车,不管是坐着的站着的,抱着包的还是端着手机的,都是一付昏昏欲睡的样子。可是列车每到一站,那些刚刚还瞌睡着的人好像身上设置好了闹钟,上一秒还迷糊着,下一秒就冲到车门口准备下车了。而每当车门打开,蜂拥而进车厢的男男女女们,一旦车门关闭,就都安静下来,开始集体瞌睡。

我想起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那首著名的“地铁车站”:

in.a.station.of.the.metro

the.apparition.of.these.faces.in.the.crowd;

petals.on.a.wet,black.bough.

虽然这首诗有很多个版本的翻译,我喜欢比较押韵的这一句:

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

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这些人,地铁里的这些面孔,虽然萍水相逢转眼离散,可也是一种短暂的缘分吧?就像我和朋朋在地铁里相识,这份缘份,带给我这么多年的美好,已经让我足够感激了。而那些花瓣,分不清面孔的花瓣,有人说庞德写的是工业社会中人群的无差异表象,而我觉得每个年轻干净的面孔一瞬间带给人的美好,恰恰是大规模群体社会的希望。

一路站到小区附近的车站,刚一出站,发现外面下雨了。

从地铁车站走到家要15分钟,现在虽然雨不太大,但是走到家也要被淋湿了。正在踌躇了要不要打一辆车回去,突然看见严师傅打着一把伞,在地铁口东张西望,看见我,他忙不迭地挥手示意,原来,他听我说要坐地铁回来,特意到地铁口接我。

我心里泛起一阵感动,即使在大城这样的阴霾天,人和人之间的真情也足以如阳光般照亮人们的心里。

我上了车,发现车里还坐着一个女孩—严师傅的女儿红红,严师傅说我一打完电话他就催着红红收拾好,跟他一起出门了。

红红跟我打招呼,声音又甜又嗲,我回头端详了一下,红红今天略略化了淡妆,五官清秀白皙,锁骨短发衬得小脸更显小巧精致。我心里惊呼了一下,以后来我们公司的客人有福了,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个多来公司呢?而我们技术部那些单身狗们估计要疯狂淘宝,这样可以一趟一趟来前台取货了!

“晓柔,今天红红去你们那里面试,你就多费心了啊,以后你多教教红红,上次你跟我说的话,我回去和红红说了,她现在可崇拜你了。“严师傅一坐到位置上就开始和我说。

“放心吧严师傅,红红形象这么好,又学行政管理的,肯定没问题。不过我说了不算,要公司hr的人和老板面试。就是我们公司比较小,待遇一般,不知道能不能合红红的心意呢?“我答。

“钱多点少点都没问题,只要跟你一个公司我就放心。以后你多带带红红“严师傅说,之后又转过头和红红说,”红红,你以后要多向晓柔学习。“

“晓柔姐,以后你多指教我,我就跟你混了。“红红的声音甜到作为女人的我,都觉得骨头要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