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大冷天的,您不能随便开这般玩笑,老夫还忙得很!城中瘟疫横行,您说您还…算了算了,赶紧付出诊费,老夫没时间瞎耽误!”那位厚厚棉袄裹身,怀抱着行医箱的大夫看起来极为愤怒,埋怨着催促道。
“什…么…意思?大夫,您还没告诉老身,那姑娘如何医治?”老夫人一脸疑惑不解的追问,因为方才大夫来前,她还摸了摸那位看似溺水的姑娘口鼻尚有呼吸。
“她死了!准备后事吧!夫人,三两银子!”
那极为不耐烦之的大夫下颚短须几乎颤栗着高声答道,并伸出一只手,老妇人只得从袖中迟缓掏出银子,大夫接过后,没好气之神色斜睨她一眼,头也不回得步出院子。
老夫人望望院子里那株绽放暗香的梅树,而院外不远处则在另一棵秃顶披白的老树上传来几声凄然老鸦鸣叫声,她哆嗦了下,黯然挽袖步入屋内,望着床榻上那张清秀不俗之娇颜呆呆半响。
“孩子长得这般容貌姣好…可你怎么也如此命薄?想想二十多年前,老身也有幸膝下一女,可惜,比你还命苦,早早就…”
老夫人有些伤悲哽咽起来,伸手去磨蹭着脸色苍白,发丝乌黑的女子,一见她就有种亲切感,可也带来短暂悲伤,揭开曾经的伤痛。
“姑娘!这…分明还活着…姑娘,你醒醒!”
突然间,老妇人再次愣住,满是皱纹的双手正帮她捋好前胸衣襟,却分明感觉到她滚烫跳动的脉搏,边擦拭着泪边扶起她晃了晃喊道,一面之缘,让妇人却也不忍她如此离去。
“咳咳…您是…?我这是在哪?”女子轻咳几声,缓缓睁开双眸,清澈透亮,干净如天山神水,惨白如雪之薄唇微启,有些诧异盯着老妇人问,
似乎眼前景象让她吃惊不小,倏地坐起,想坐起来却太过虚弱而又倒下,险些昏阙。
“姑娘!你别激动,小心身体呀!老身昨夜见你一人浑身湿透躺在河边,这才费心将你救来…。姑娘,你是哪人,为何如此悲惨境地?”老妇人同样带着不解与奇怪,便替她忧虑亦不免追问一二。
“大娘,谢谢你…我…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只知道,有人入屋偷袭,隐约想起父亲母亲在瞪着我,挣扎至无力失去意识,醒来便如此…”
女子时而闭目时而睁开,仿佛费好大气力在回忆什么,却又想不起事情来龙去脉般,被老妇人扶坐后,抱膝而坐,头疼难忍。
“那你叫什么?”老妇人看起来还算是精明之人,一眼看出女子非同寻常之遭遇,也从她神情里感觉到似有隐瞒。
“不知道…我叫什么?…”
女子愈发用力回想愈发脑海空白般有些落寞郁郁,盯着老妇人反问,又侧首盯着窗外飘絮初起,河畔上烟波阵阵,若有所思,痴痴呆呆起来。
“你太虚弱,老身去给弄点吃的吧!”
老妇人带着宽慰轻拍她肩膀,随即带门而移步离开,女子则一度陷入混乱思绪,仿佛重生般,记忆都是那样残皮不全,自己为何带着残弱病体沦落荒郊野外,还险些毙命?她再度迷迷糊糊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