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伤你的人是我,不要连累其他人!有本事,冲我一个人来。”
司霆堃撂下这句话后,面无表情的抬腿离去。
废了贺爵年一只手,了了他追杀他的恩怨!他司霆堃何时这么仁慈了?难道自从决心放弃遥远之后,他就变得心慈手软了吗?
司霆堃一个人独自离去,打开房门的时候,贺爵年的手下看到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立刻冲了进去。
“老大!怎么回事??”饺子趴在地上扶起贺爵年。
“乔羽!是你干的??”饺子怒吼一声,双眼通红。
乔羽一言不发,眼底划过一丝血痕。地上,血泊之中的贺爵年微微睁开眼睛,额头上冷汗直冒,身子也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走!”他看了乔羽一眼,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个字。
今天伤他的人是司霆堃,但若在这里动手,乔羽势必会跟司霆堃联手!他不想自己的手下枉死这里!
“老大,你的手!”饺子看着贺爵年的手腕,如此严重的伤口,八成这只手是废了!
“走!”
贺爵年再次吼了一声,这次是用尽了全力,因为疼痛,额头青筋迸射,面容也扭曲变形,骇人万分。
饺子咬着牙,不敢多说其他,招呼上其他兄弟抱着贺爵年走出房间。贺爵年的手腕一直不停的滴落鲜血,一滴滴的,延续到屋外。
上车后,贺爵年闭上眼睛,呼吸急促,面色发灰。
饺子带着手下立刻开车飞奔去当地的医院,耳边风声呼啸,车窗外白茫茫一片,雪花飞舞在空中,越来越密集,苍茫天地,再次被莹白覆盖。
贺爵年微眯着眼睛,吃力的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已经血肉模糊,这鲜血,刺目猩红,而窗外的白雪却纯洁无暇,他刚刚隐隐看到了自己鲜血落在地上的那抹刺红,注定了,鲜血跟白雪是天生一对,莫说是鲜血玷污了莹白的雪。
总该有无暇被殷红渲染。一如遥远跟他。
他没料到,司霆堃会对他动手,那一道又快又狠,当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乔羽那里,因为司霆堃暂时的平静,他以为他是等到回过再动手,却是没想到。
他这只手,就这么废了。
两天后,众人回国。再次踏上令人怀念的土地,每个人都是心肠白转,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只是谁也没有时间休息,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而遥远要面对的,远比想象的复杂艰巨。
谁都没想到,司霆堃会废了贺爵年的右手,而萧焱却在机场告诉遥远,这是贺爵年自找的,是贺爵年派人追杀司霆堃在先,司霆堃才会反击。
遥远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的,但是现在摆在面前的事实是贺爵年的手确实被挑断了手筋,那只右手等同于废了,就算以后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不管萧焱说的是真是假,如果贺爵年真的曾经派人追杀司霆堃,那一定也是为了自己,她不想再因为自己引起任何争斗。她本身喜欢的日子就是平淡之中带着甜蜜的。
曾经,她喜欢豪门的争斗,也只是因为被司霆堃逼到了那里,动,或者不动,身不由己。
而现在,司霆堃放手了,那么贺爵年呢?
这一切,越来越偏离正常生活的轨道。
回国之后,贺爵年住进了中心私家医院疗伤,公司的事情也带到了医院办公,手腕的伤痕基本可以肯定,没有完全复原的能力。司霆堃那一下小手之狠让众人惊讶,这才想起来,司霆堃能撑到今时今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让天堃矗立在q市的舞台上,他的手段和心,该是怎样的冷硬无情?
遥远和遥下这些日子都是家里公司轮流忙活,贺爵年那边,彼此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因为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不管是路氏,还是天堃,还是贺爵年的遥爵,都处于半停工状态,若想慢慢恢复起来,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他们在国外的时候,生生的错过了春节,一想起昏迷的爸爸是一个人在q市度过的春节,兄妹三个,心情都不好。
转眼,便是三月份了,春暖花开,草长莺飞,q市这样的海滨城市没有春秋,直接是从冬天过渡到了夏天,因此,冬季显得特别漫长。
可即使这样,眼前这冷不冷,暖不暖的季节,还是被称之为春季。
所有人都忙成了陀螺,没白没黑,不过这样挺好,至少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司霆堃便如此,听说妈妈跟司霆雷的婚期往后推了一个月,要到五月份举行,原因是司霆雷最近惹上了官非,妨碍司法公正。
这罪名是昔日司霆堃为了挽救天堃股价而挖掘出来的,当年,司霆雷开车撞死人,曾经找人冒名顶替,于荷娜也插手其中,司霆堃得知以后,不想自己母亲卷入其中,于是就帮司霆雷解决了,不过司霆堃也将自己摘取的一干二净。
没想到,几年前的这件事情,竟是能成功牵绊住司霆雷!
天堃大厦,办公室
司霆堃面色沉重的坐在办公室里,揉着太阳穴。面前公文堆积如山,他冷冷的扫过,黑瞳愈发深沉。
起身去内室那边倒水喝,这间办公室他不习惯任何人进入,包括秘书。所以有什么需要,他向来自己动手。
打开柜子的门,映入眼帘的全都是没有开封的零食,饮料。全都是遥远喜欢的,一应俱全,这里的东西每半个月就会更换一次,换下来的其实也没过期,但是司霆堃习惯给遥远最好的。
他打开一包薯片,还有一瓶柚子茶,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这种东西他第一次碰,光是开那个薯片包装就飞了好大的劲儿。
打开之后,吃到嘴里,莫名,又酸又涩的感觉。
柚子茶带点苦味,口中那酸涩的味道更加浓重。他身子跌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各色零食,心底渐渐堆砌莫名的悲戚。
一切都该结束了,那么,这里所有遥远喜欢的东西,是否也该结束了呢?
他转过身去,艰难的吞咽下口中的食物。
起身打开一个袋子,将里面的零食全都装起来,他收拾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从不知道,他对遥远的关切隐藏的如此深,如此重。办公室里很多东西都是为她准备的,不光是零食,还有卡通靠垫,还有担心她来这里等自己时间久了,想要休息而准备的被子,枕头,还有七八套崭新的衣服,包括内衣。
在柜子最下面,还有十双一次没穿过的鞋子。
他一一打包,眼睛一直是酸的,面容却没有任何表情,平静无波。
只是,越是平静,心底的惊涛骇浪,只有自己知道。
终于全都收拾好了,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将东西推到秘书面前,男秘书扶着自己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这些都不要了,若你家里人有需要,送给她们。”
他说完,将十几袋子东西全都堆在门口,然后一个人关上房门,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面。男秘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曾经被总裁视若珍宝的东西,怎么。真的要丢弃吗?
曾经有一次,他因为太忙疏忽了,超过半个月没有更换那些零食,被总裁知道了,臭骂了一顿。从那以后,他都是早早的将东西更换下来,可是眼下。总裁这是怎么了?
男秘书摇摇头,看来,总裁的婚姻八成是要完蛋了。
哎,这些零食每次都便宜了他家那馋嘴的女儿,如今这些新衣服新鞋子更是便宜了自家老婆。
不过,总裁可别哪天后悔了再要回去,咳咳。
关上门之后,司霆堃才发现,先前他打开的那瓶柚子茶还有薯片还放在桌子上,他盯着那两样东西看了一会,旋即,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丢个东西都不彻底。
他走过去,将薯片拿起来,却是拿反了方向,一包薯片稀里哗啦的全都洒到了办公桌下面,薯片渣渣到处都是。司霆堃一贯干净整洁,向来不在办公室吃东西,看到那一地薯片,他浅浅唇角,叫来了清洁大婶,这一地渣渣,他真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