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丽莎的处境未必如外人看到的如此光鲜亮丽,一万美金的酬劳她只能拿到可怜的一成,这里的老大占了九成。没办法,谁让那个瘾君子欠了那么多的高利贷呢,她就是在这里跳上十年,也未必偿还够了。她今年才二十岁,等她跳不动了,下场更加可怕。她逃不掉,只能在这里等死……这里也是人间炼狱呢。她甚至在想,酒店爆炸那天她为何不在呢?被炸死也好过现在这样,天天面对偿还不到头的债务……
莫丽莎的舞蹈愈发的狂野,妖艳。如她的人一样,透着绝望的诱惑。
一曲完毕,下面登场的就是今天被买卖的女奴了。女奴来自世界各个角落,除了极少数是欠了赌债或者其他债务的,大多数身份都是谜,但是没人去在意这个,毕竟到了这里,就没有出去的可能了,哪怕是千金小姐,只要外面的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就是一个暖床的女奴。
先被拉上来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外面披了一件薄薄的纱衣,里面是暴露的三点装扮,这个女人一看就是自愿的,或者说是欠了债务的,女人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看着台下的买家,这个女人的面孔还算说得过去,身材不错,可是那一双眼睛,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吸食毒品的人才会有的空洞和血红。
不过花上不高的价钱买回去一个这样的女人玩玩也不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围在舞台周围各色男人,忽想起哄着喊着价钱。不过女奴也不是长期属于被买者地,也是有使用期限的,一般是三个月,或者半年。这期间女奴若是死了,残了,买家也要支付双倍违约金的。所以呢,台下很多男人都是掌握了一套调教乃至是虐待的手段,既不会弄死人,也不至于残废了,可是却能让这些女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冲着舞台正中的二楼包房内,一抹茶色身影淡淡的靠在窗前,看着底下那些男人买卖货物一般的神情。修长的身影安静冰冷,周身透出萧索的寒气,丝丝缕缕,渗透在包房内的每一处。
男人指尖夹着雪茄,下巴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他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买卖女人的方式,简直就是推这些女人进入地狱!他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她会让这里的一切都脱胎换骨。本来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情了,可是他要等的人还没来,他也就兴趣缺缺的倚在那里,安静的看着。
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他可是等了三天了,司霆堃说这几天会找他的,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需要他帮忙善后,他反复的问,可司霆堃就是一个字都不透露,想来是极其秘密的事情了。
不得已,乔羽只得继续等待。
随着轰鸣之声向后,舞台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刚刚那个女人最终以三千美金三个月的价钱成交,这个价钱在这里可谓是极低的,那个女人显然对价钱不满意,拉长了脸跟着她的雇主走了。
接下来是一个娇小的身影被抛上了台,这显然是个不听话的主,黑色的长发到了腰际,身形偏瘦,却是玲珑有致,只可惜这丫头倔强的很一直低着头,任由卖她的人打她的脑袋和后背,就是不抬头,卖她的人不得已揪起了她的头发,她却将头扭了过去。
舞台下面爆发出一阵阵哄笑,都在嘲笑那个人连个女人都掌控不了。
乔羽蹙眉,这明显是个亚洲女人,因为舞台的灯火有些迷离,他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感觉到她留海下面双眸迸射出来的光芒是那般倔强璀璨,不知怎的,就让人移不开视线。想要看个结果下去。
舞台上,那个卖家还在动手,拳头一下下重重的落下,可是任由他打骂,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女人就是不抬头,就是不脱衣服,自始至终,更是连吭都没吭一声。
乔羽在卖家重拳即将落下的时候,猛然推开包房的窗户,看似冷淡实则威严的声音响起,“这个女人,我买了。”
因为,他刚刚看到女人眼角流下的血迹,也许,这般瘦弱的身躯,根本坚持不了几拳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谁都知道二楼那个窗户可以打开的包间是谁的位子。众人都是兴致缺缺的看着身形娇小的女子被拖了下去,然后扔进了二楼的包房。
遥远身体失控的划出一道弧度,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前,投影下高大身影的男人回身睥睨着她,像是暗夜的王者在打量他的小奴隶。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情绪的宣泄。
扔掉手中的雪茄,乔羽双手插在口袋中,看着乱蓬蓬的长发下那一双闪亮明净的双瞳,乔羽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转身之后,对自己手下冷淡的开口,“把剩下的都买了,安排在赌场做事。”
乔羽说完就走了,遥远才刚刚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小身子再次被人重重的提起来,那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顿,都是乌克兰语,遥远什么也听不懂,头刚刚被人贩子打的晕晕沉沉的,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的可能,就这么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就被拖走了。
在颠簸的汽车上,她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好像抓住了什么,紧跟着面颊上一凉,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她从头凉到脚。她睁开眼睛,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光线迷离,影影绰绰之中似乎看到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原来是她?”女人用英文说着,声音有些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认识她?”另外的男人声音粗哑难听,一听就是长期喝酒嗑药造成的。
“不认识,看错人了。把她扔了吧。看样子半死不活的。”女人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恶毒之极。
遥远本能动了动身子,证明她还活着。她一直这么艰辛的坚持下来,就是不想死去。人在死亡面前会考虑很多事情,她那时候才懂,她不是无欲无求的人,她有家人,有朋友,如果她死了,他们会难过,会痛苦,很多年都不会缓过来。她还有爸爸需要照顾,还有一个失踪的弟弟,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下来。
爆炸发生的时候,保镖将她护在身下,她只是被爆炸冲击的暂时昏迷,本来,有人将她救出了大楼,可是她那时候是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用英文说,这些女人不死的都可以卖。她当时怕极了,拼命地想要呼喊,可是嘴巴却被塞上了东西,再加上她本身还没完全恢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就被扔上了一辆车子。
当车子开动的那一瞬,她似乎隐隐听到了司霆堃绝望的吼声,那一瞬,她睁开眼睛,眼前却是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紧跟着是鼻子被人捂住,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侵入肺腑,让他彻底失去了直觉。
接下来的几天,对她来说等同炼狱,她像是货物一样跟一群女人关在一起,她始终低着头,将脸弄得脏脏的,根本看不清本来容貌,跟那些穿着暴露的少女关在一起的她,如同丑小鸭,谁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她还故意往身上涂抹一些泥土之类的东西,惹得看守她的人都是恨不得将她扔出去。
而那些穿着亮丽,身材火辣的女人,自然逃不过看守发泄欲火的折磨。折磨的声音就在耳边,遥远拼命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却还是能清晰的听到,那种感觉,就像是心头抵了一把尖刀,虽然没有刺穿心脏,但是抵在那里的感觉更加让人崩溃。
三天后,她被迫洗干净了脸被送上台子,作为买卖的奴隶。她依旧倔强的不肯抬头,直到有个男人买了她,她没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只是隐约觉得像是一个亚洲人的感觉,可是他的手下就没那么好心了,看她身体虚弱,奄奄一息的样子,就把她丢在宿舍里面不管了。
这时候,外面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这一男一女正要动手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说的竟然是中文。
“我是医生,你们都出去。”这沉稳的一声,让遥远猛的睁开眼睛,熟悉的家乡话让她心弦砰然崩断,眼泪蓄满眼眶,却是忍着没有落下。先前那说要把她扔出去的女人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