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林然想亲吻白昕昕。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全身的血液就停止了流动，变得像冰一样冷。他怎么可以这么想——朱雀才话里有话地警告过他，他就要明知故犯？

他应该做的是适当和白昕昕保持距离。

终究，白昕昕会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而在她无限漫长的神的一生里，他不过是一眨眼而过的流星罢了。

盛林然垂下眼，把失落挡住。

“睡觉吧。”他声音低沉地说。

白昕昕从盛林然的身上下来，乖乖地点了点头。

“担心你一天了，我现在特别困！”白昕昕打着哈欠，老虎尾巴冒了出来：“所以今天我要带着尾巴睡觉，你不许抗议！”

“我实在是没力气把它收好。”

盛林然温柔地看着白昕昕，脸上的冰霜一点点融化：“嗯。”

但白昕昕转过了头，没有看见。

说到底，是白昕昕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她脑子里只想着，今天太累了，她要舒舒服服睡一觉！

白昕昕摇头摆尾地洗漱去了。

盛林然一边换衣服，一边听见浴室里传来流水的声音。

他坐在卧室里红色的阅读沙发上，靠着沙发背，闭眼凝思。

看来之前皇甫昱说“等着被我取代的那天”不是在开玩笑，他早就开始了谋划，而这些谋划，在今天结出了果实。

如果人心散了，那林城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盛林然？”一双手从盛林然背后伸出来，捂住了盛林然的眼睛。盛林然知道是白昕昕，忍不住笑：“你怎么了？”

“我看你愁云满面，”白昕昕放开手，开始给盛林然按摩太阳穴，“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可以和我说吗？还是，你不信任我？”

怎么会不信任。

盛林然嘴角抿成弧线，摇了摇头：“因为很多事，事与愿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小腿肚子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接触着，低头一看，是白昕昕的老虎尾巴正不安分呢！那尾巴像拥有自己独立的灵魂一样，正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盛林然。

盛林然把白昕昕的尾巴捞起来。

抬头看看白昕昕的眼睛，寻求着同意。

白昕昕别扭了一下下，然后点点头：“你想摸就摸吧，我是没啥感觉的。”

盛林然嘴角一扬。

白昕昕笑话他：“你真的还蛮奇怪的，对人不冷不热，对动物却温柔倍加。你是受过啥伤害，产生的后遗症吗？”

盛林然的表情瞬间定住。

“的确是，后遗症——”他舌尖泛苦：“白昕昕，你想知道皇甫逸到底是如何，如何被我杀掉的吗？”

从未和任何人谈起，但面对白昕昕，盛林然却可以坦然。也许，正是因为白昕昕那特殊的身份。

白昕昕走到盛林然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你说。”

盛林然张开口，有那么几秒，他又说不出话了。如同当年被找回来，很长时间，他都无法开口说话。

但好在，白昕昕看着他的眼睛。白昕昕的眼神有魔力，让他有了归属感。

仿佛那里是他的家。

他被白昕昕注视着，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那年，我六岁——”

伴随着缓缓而出的声音，盛林然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