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并不知道蜃龙究竟长什么样子，但他看到了那只巨大的眼睛里有双翼盘龙的图案，象征着高贵的蜃龙一族。
深渊般的黑色瞳子散逸着无边的妖气，妖气涌动的节奏和脚下地面颤动的节奏一致。
“蜃龙……？”白毅惊异地问，浑身毛骨悚然。
“正是本尊，小子，你如何进来的？”
真是蜃龙！
白毅霍然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异和敬畏。
在他面前的，可是上古大魔之一！
“你如何进来的？”蜃龙重复问道。
白毅连忙答：“我？我被紫金青翼兽打飞，正好落到了洞里，然后顺着石壁上的指引进来的。”
“外面的一重结界和瘴气对你毫无影响，能读懂石壁，还能通过暗河的空间隧道，至高妖丹！果然是至高妖丹！”蜃龙自言自语，莫名地感慨起来，语气激动。
他这么一激动，整个空间都似乎在震颤，地面起伏加剧，白毅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蜃龙又问道：“本尊问你，你是哪一支大魔的后代？”
“额……不知道。”白毅摇头。
“不知道？那现在妖族中那一脉为尊？”
“不知道。”白毅再次摇头。
“中央天帝呢？死了吗？还有蜃龙其他后人，在哪里？”
“不知道。”白毅愣愣地听着完全没听过的名字，尴尬地摇头。
面对白毅的一问三不知，蜃龙也沉默良久。
他等了千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能够进入此地的妖魔，还是拥有至高妖丹的妖魔，但貌似这家伙什么都不懂啊……
打量着白毅，蜃龙发出了沉闷的低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沉重，在上古妖魔面前，白毅不敢妄动，只有静静地等待。
终于，蜃龙又一次发问。
“你可知妖丹的不同？”
白毅在《妖丹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读到过相关的内容，眼神一亮。
“妖丹是妖族的本源，每一类的妖丹是不一样的，七色妖丹是大妖的嫡系血脉才有的，一般第一等的就是这种了。接下来，依次是六色到单色，单色里颜色越深越优越，最低等的是白色。”
蜃龙沉声道：“没错，但在七色妖丹之上还有超越第一等的妖丹，就是至高妖丹。当年只有寥寥几个大魔才拥有，每一个都强大无比！”
“是我？”
“本尊确认你拥有至高妖丹，但你的妖丹残缺，并不完美。”
“不完美？”白毅问。
“妖族修炼，从妖丹开始，继而生妖脉，化妖骨，最后合照天地，成为大妖。不完美的妖丹是先天的缺陷，意味着无法走到最后一步。”
白毅一怔。
他还从没听过妖丹有完不完美一说，但蜃龙这么讲，他已经信了八分。
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纯粹的妖族血脉，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导致存留着人身，和其他妖族相比，确实算是缺陷。
细细想来，白毅感到一丝不甘。
不完美，那他的未来岂不是受到了限制？
这时，空间里响起一阵诡谲的波动，那只巨大的眼睛开始眨动。
“少年，你究竟是什么本尊暂且不管。本尊看穿了你的缺陷，也有办法帮你，现在问你，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上古大魔蜃龙居然要和他做交易？
白毅先是不敢相信，继而有些激动。
他明白为什么了，蜃龙虽强，可他终究被埋藏在了地下，而且只有七分之一的尸身，凭借强大的再生能力才苟延残喘至今。但想要东山再起，必须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这个人非白毅莫属。
“什么交易？”白毅按捺住激动的心绪。
“小子，你还没有魂兽吧？”
“魂兽？没有。”白毅一愣，过了几秒，爆发出一声惊叫，“难道！”
“没错，本尊也拥有至高妖丹，如今尸身分作七份，妖丹已损，但你和本尊的妖丹如果互相吸收增补，说不定能臻至完美！唯一的办法让你我妖丹共融的办法，就是本尊成为你的魂兽！”
蜃龙声音铮铮，空灵浩大。
白毅一时间还以为在做梦。
蜃龙作为魂兽，那简直要逆天啊！
要知道，魂兽是一个修者最为强大的战力之一，拥有魂兽的强者和没有魂兽的完全是两个概念。但一个人只能拥有一只魂兽，除非魂兽死掉，不然契约不会解除。选择一只强有力的魂兽，一直是修者的大事。
现在上古十魔之一的蜃龙，居然主动送上门来，白毅怎能不激动！
可转念一想，这老魔怎么会自降身价，去当其他人的魂兽呢？白毅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问：“条件呢？”
“哈哈哈哈，你倒不蠢。想让本尊作为魂兽，自然没那么容易。我要你助我寻到其他六处尸身，复兴我蜃龙一族！届时，本尊奉你为我族恩人，妖域之中，无人敢惹！”
“其他尸身不是被毁了么？”
“蜃龙一族的恢复能力，刚才你不是领教过了么？”蜃龙无比骄傲地说。
白毅恍然大悟，刚才他的伤口瞬间愈合，难道就是因为蜃龙的力量？照这么说，蜃龙的尸身还在！
对他来说，拥有一只如此强大的魂兽有利无害，而且功成之后，这老魔还允诺自己好处，何乐不为。
“好，我同意！”
“那就订立契约吧！小子，你走运了。”
蜃龙有些迫不及待，他在遗冢里等了太久了，如果没有白毅，他不知要过多少年才能重见天日，也许上万年，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
他不能放过白毅，哪怕是降低自己的身份。不过，白毅虽然年轻又什么都不懂，总算是个至高妖丹，也勉强够格。
“额……我再问一个问题，怎么订立契约啊？”白毅讪讪一笑。
蜃龙蓦地怔住，巨眼闭上，空洞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运转妖丹，交给本尊吧……”
白毅也听出了蜃龙的无奈，不好意思地运转起妖丹。
这时，蜃龙巨大的眼睛裂开一个口子，气息肆意奔涌，无尽的妖灵充斥着整个空间，金色的丹光照耀四方和白毅体内的妖丹相呼应。
周围的空间似乎在崩塌，柔软的地面翻卷着，妖丹疯狂地开始吞噬蜃龙的一切！
至高妖丹运转，旋出一道道能量，冲击着长久困宥白毅的瓶颈！
一道隔绝着境界的薄薄的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了，那一瞬间，白毅忽然就突破了界限，冲入另外一个境界！
魂蜕境！
而且突破还没有停止，白毅只觉得仿佛至高妖丹初次吞噬其他妖丹，产生了又一次的进化，而这种进化波及了全身，令他体内的能量膨胀。
“啊！——”一声长啸，白毅仰天嘶吼，声音层层叠叠，伴随着浩大的回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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