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匆匆走进公安局。

她觉得许多灵异和荒诞的事情集在一起，她无法解释。她不放心刘念念一个人独处，便把刘念念安排到一间会议室，让刘念念在这里先好好休息一下。

张静独自走进队长王楚生的办公室。

王楚生正在电脑前看着刚刚播出的新闻：

“我市西都理工大学女生驻某昨日在位于华夏路800号的华夏大厦坠亡。现在警方已经将该案件定性为意外事故。据悉，死者驻某的同班室友关某失踪，已经超过12小时，警方希望广大市民可以踊跃提供线索。现在是暑假期间，警方提醒各位留校大学生同学，注意人身安全。”

“头儿，新闻播出来了？”张静问道。张静已经30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但可能是因为这几天过多的信息刺激，张静现在却显得精神抖擞。

“是啊！唉——你32个小时没睡了吧？还不去休息一会儿？”王楚生说道。其实，他自己也有3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他一直在思考驻青青案子的悬疑之处，他希望把这些证据都逻辑的串联在一起。但是，证据链的不完美并不能证明别的可能。这件案子给到市民的最终信息就只能是一场意外了。

“头儿，我想去协助调查陈月的那个案子。”张静说道。她眼神严肃而恳求。

王楚生凝视着张静，问道：“哦——？你怎么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说说。”

张静坐到了王楚生对面的椅子上，抿了抿嘴唇。她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总感觉驻青青的案子似乎只是很多事情的一部分。关冷月我们还没有找到。在卷宗里面，我记得陈月和驻青青长得很像。”张静说道，她说话的时候，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一般，脸色微微涨红了。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你调到陈月的那个案子，是可以的。只是，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王楚生说。

张静点了点头，说道：“头儿，我知道。可能我说出来，你觉得我——”

“有病？幻想吗？”王楚生笑着问道。

“驻青青的案子，证据链里那些奇怪的东西，让我没法接受最后的死亡结论。今天一大早，刘念念，就是驻青青宿舍那个女孩，她找我。我到她那儿的时候，发现她像着了魔一样的。跑的比兔子还快。后来，她还昏厥过去了，连心跳都没有了。我用了心肺复苏才把她救过来。可是，她醒过来后，像是一点事儿没有的样子。没有任何疲劳、虚弱的迹象，根本不像一个刚刚心跳停止，从生死边缘爬回来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我问她，她说自己刚才看到的像做梦一样的场景，与很多离奇的事情发生。就像她灵魂出窍了一样。而且，这种现象不仅仅在刘念念的身上发生了！驻青青的另一个室友，乔离，也是这样。

昨晚上他们回去之前，乔离在公安局还跟我说，她过去一年的时间，感觉自己魂不守舍。是昨天傍晚，自己突然感觉一阵剧痛，才感觉自己的魂儿回来了，梦醒了的样子。

这些——我真是——我真是觉得没法解释。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根本不是我们的逻辑可以去理解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不止一个人说，是两个人说。而且，我们刑侦的人，都有证据看到这些灵异的东西被摄像头捕捉到，抓拍下来的。所以，我觉得驻青青的死，没那么简单。或者，或许我们看起来是一场意外，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真的没有弄清楚。所以，我觉得我要找那个陈月的女孩子聊一聊。因为据我所知，刘念念和陈月生活中没有任何交集。刘念念自己也说，她从来不认识一个叫陈月的女孩子，是在“梦中”认识的。

您想，突然之间，两个命案的焦点都集中到了这些人身上。我真的不觉得这是毫无联系的。”

“可能还有两个关联点，你不知道。”王楚生说道。他站起身来，点了一直香烟。虽然，现在办公室都明令禁烟了，但是，公安干警要面对漫长的黑夜，刑侦更需要绵长的逻辑思维，王楚生多年的习惯，让他割舍不下抽烟这个习惯。一根烟点起来，他就会觉得，立即入定，整个心智都可以随着绵绵的淡淡的烟味，集中到案子的蛛丝马迹上。似乎，在烟雾的笼罩下，那人性的种种贪欲和灰暗，可以更清晰的展现开了。

“我十八年前，办过一个案子。那个被害人，叫陈嘉玖。你知道，她是谁吗？”王楚生问道，手中的香烟略略颤抖了一下。

“谁？”张静问道。

“是乔离的母亲。”王楚生说道。

“乔离？”张静说道，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了一下。

“还有，我查了一下，刘念念的父亲，刘思俊是陈嘉玖的大学同学。刘思俊现在是华西大学的民俗学教授，当年陈嘉玖学的也是民俗学。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导师，可以说是中国民俗学的泰斗人物，名叫霍华。”王楚生说。

“这么多联系？民俗学？”张静略有所思的说道。

“怎么，你对民俗学，有什么想法吗？”王楚生问道。

“没有，只是没有听到刘念念提起过。”张静说道。

“刘念念与她父亲的关系应该并不是特别好。刘思俊和刘念念的母亲肖何在刘念念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刘念念是跟随父亲生活的。肖何现在人在新疆，已经结婚，并且有了两个孩子。刘念念和母亲之间没有太多的联络。刘念念似乎在中学的时候非常叛逆，还被警察因为破坏公共设施而教育说服过。当时处理刘念念的办案民警正好是我在公安大学的老同学，他和我说，当时刘念念一直在和父亲争吵。她父亲也是再三向警察求情，不然要面临行政处罚并拘留的，派出所也觉得一个女孩子是初犯，最后也就行政处罚就放人了。刘念念好像是非常不满意她的父亲，所以她高考填志愿非要跑到离家很远的西都来上大学。自己父亲是学习民俗的专家，她非要唱反调，学建筑。

乔离是丹华市长大的，她从小是舅舅舅妈带大的。其实，她是西都人。她舅舅舅妈在她妈妈陈嘉玖遇害后，也离开了西都，搬到了丹华生活。可能是妹妹遇害，哥哥有阴影吧。我问了乔离的老师，乔离好像并没有和别人提及过自己父母的事情，同学老师们似乎也都不太知道。这个陈嘉玖遇害案，已经18年了，确实是迷一样的存在啊！”王楚生说道，他的思绪似乎随着这些事情飘到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