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下来,灯再亮起的时候,文行惊的站起来,才发现一切早就结束了。
姝月坐在戏台边,脚丫悬着晃悠,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方向。
“他出现了?”文行问。
“是啊,不过不会再出现了。”姝月道。
“那有没有结果,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文行以为会有进展,但姝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他看着,重复道:“他不会再出现了,太守大人。”
文行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姝月应该知道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她不肯说。
文行心里怅然若失。
姝月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太守大人,你去南方吧。”
文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姝月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最佳时候,便道:“算了。”她从戏台上跳下来,穿上鞋子说:“先回去吧,我饿了。”
文行仍是疑惑,但听到姝月说饿了,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跟上姝月往外走的步伐,道:“你想吃什么,我叫侍从骑快马先回去告知厨房,等我们回去厨房就差不多能做好了。”
姝月觉得文行这个人很好对付,在她面前,总是像没有城府一样,和别人口中的太守总是不一样。
也许是真的喜欢她吧。
用完了膳,姝月去了文行的书房,只说自己要找几本书看,文行自然是依从她,给她点了灯就出去了。
书房里很静谧,只有一丝丝的墨香传到姝月的鼻子里。
她在最靠里的书柜最下面找到了一叠折子,有十三本,烫金丝绸包裹的硬外壳,里面是浓墨端正写在最好的丝绸上的一行行字。
姝月没有认真的去研究过凡人的学问,她只能在这密密麻麻,用词用句复杂且长篇累牍里的文章理解个大概。
十三本折子,都在说一件事——北胡肆虐,请求兴兵,警惕奸臣,兵权归良将。
时间是咸淳七年,五年前,离南国幼帝登基还有两年。那时是先皇掌权,重文轻武,大敌当前却对自己的将领产生怀疑。
十三道奏折,都在分析各种利弊,劝皇帝摒弃偏见,攘外为先。
可惜它们全都被退了回来。
落款是文行,洛州太守。
苦心孤诣请求对抗北胡的文行,如今在北胡的手下做事。
姝月初见文行的时候,对他印象不是很好,因为先入为主的是南方对他的批判。
说他背叛洛州前军尉,将洛州拱手让出,通敌卖国,洛州沦陷后,他安闲得意的继续做他的太守。
是什么改变了他。
姝月没有想明白。
走出书房,文行正在外面等她:“姑娘,晚饭你想吃什么?”
姝月觉得有些好笑,似乎她除了吃就只能吃了。
“随意就好。”她道。
错身而过,姝月打算回自己房间歇会,文行突然道:“在下想了一下午,没有明白姑娘之前说的,为什么希望我去南方。”
“南方不好吗?”
“我……不能离开。”文行略微低下了头。
“是因为去了那,你会人人喊打,而你再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太守了?”
文行震惊,额头又布满了汗:“原来……姑娘是这样认识在下的。”
他笑了。
是苦笑,嘴角扬起,眼里尽是悲哀。
文行晚上没有向之前一样来打扰姝月了,只是叫人把饭菜准备给她。
姝月倒是主动去找文行了。
他在书房。
姝月看到书房有灯,推开门时,文行在桌前枯坐。
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你还好吗?”
过了一会,文行慢吞吞的说:“无妨,大家都是这么看我的。”声音没有力气。
姝月找了个椅子,坐到他的对面。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文行的呼吸慢慢的,有浓重的心事。
“姑娘,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看待我的,所以我没有可能?”
她不管怎么看文行都没有可能。
姝月是想这么说的,可是她在红绡阁答应过那魂灵的事情,她现在不能把自己和文行撇的太远。
“我比较喜欢南方,在江城的时间呆的更久,你愿意跟我去那吗?”
姝月向文行抛出了请求,文行很吃惊,也很高兴。
他的高兴从眼神里能很容易的看到,姝月忽然觉得愧疚,因为她说了假话。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文行拒绝了。
几乎是没有停隔时间的,他拒绝了。
“对不起,我……不会离开洛州。”
姝月很意外,不知道是自己比不过流言蜚语的压力,还是比不过太守的位置。
可文行明明很希望和她一起,他眼里的喜悦真切浓郁,不会是假的。
难道对于文行来说,真的是利益大于自己的喜欢?
大多数凡人都不会因为对方而付出姝月想象的那么多,她也见惯了,只是这次有些失望。
姝月想到了魂灵的遗愿,他想让文行离开洛州,去南方。姝月不知道为什么,那
人也不肯说。
那人魂灵至纯,所以他自己不愿意的话,鬼差不好为难他,姝月和白寒也不能硬来。
只有完成了魂灵的遗愿,他的魂魄才能去往地府,到时候白寒即可功力大涨。
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事,姝月却速手无策了。
也许之前魂灵千方百计的折腾文行,就是让他在洛州的日子不顺心,好逼走他吧。
却有一些说不通。
更多的秘密,魂灵不说,文行也不愿意说。
离开书房后,姝月找了玄邺打探。
姝月问起那魂灵,玄邺也是和姝月知道的差不多,甚至更少,他没见过那魂灵,虽是鬼差,但要见他,应该要像姝月一样守着文行才能看到。
姝月便和玄邺描述起了那人。
玄邺觉得姝月的描述模糊,但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夫人说玉佩?”
姝月心里一亮,觉得玄邺有眉目了,道“是麒麟纹,抱着芙蓉球,芙蓉有八瓣花。”
“我见过这玉佩,”玄邺道:“查汗家的小妾下葬的时候,做陪葬的,我去收魂时瞧见的。”
“查汗家的小妾?是那魂灵玉佩落到了查汗小妾手里?”
玄邺摇头:“玉是有灵的,魂灵身上有玉,说明玉和那魂灵肉身一起入土的。”
“那么,这玉是有两个?”
玄邺道:“应是一对玉的。”
“那魂灵和查汗的小妾是一对?”
玄邺失笑:“夫人想到哪里去了,一对麒麟是兄弟的信物,哪有送心上人这个的?”
姝月想想觉得也是,若是关系有这么远,那魂灵纠缠的也不会是文行,而该是那小妾了。
姝月有个猜想。
看姝月眼珠子直溜转,玄邺知道她猜到了什么。
姝月道:“我记得刚见到文行时,他说过他有一个兄长,叫做文游。”
玄邺点头:“却有此人,文游也是洛州出生的,所以我这里可以查到。”
“他可有过世?”
玄邺道:“不知,若是过世在洛州,我会知道,但我没有记载,或许是去世在了别处,又或者活着。若是夫人需要,我可以回地府找崔府君大人查一下。”
姝月摆手:“我去找文行确认即可。”
玄邺道是。
姝月转身去了书房。
玄邺走出去,在一个角落里又逮住了小白。
玄邺道:“你是不是天天跟着姝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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