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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气相当的好，阳光温煦，风儿吹来时都带着一阵暖意，贤王的脸上带着许久不见，正真的笑容，解开了我的手链。

“今日都闷坏了吧，就让阿女带我到处走走。”

他这样的和善反倒引起了我的不安，我的心一直按着诡异的频率震动，闹得我心神不宁，这个时候，倒也真的觉得出去透透气比较好，所以就听了他这个建议。

外面是巡逻着的士兵，也有大冬天赤着胳膊在校场操练的士兵，与晋王的营帐不同，除了我们两，根本没有一个女眷，由此可见，贤王治军严律。

这一路倒也有趣，若是阿女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么哀戚得令人动容的话。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过去的阿女之所以面无表情，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情绪可言，而现在脸上的这个申请，完全是因为她心情如此，她的心很难受，很难受吧。

只是“情”这个字，谁都帮不了忙，帮的上忙的，也就不是“情”了。

傍晚的时候，贤王兴致盎然，早晨的喜悦不见过去，反而愈演愈烈，找了几人在帐中舞剑，还高兴地喝了壶酒，但是瞧他身边亲近的几名将军，神容不安，忧郁，显然有异常不知名的风暴在别人所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将整个军营包围，我们所处的，正是风暴边缘。

午夜，贤王遣退了众人，笑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我正襟危坐，直觉告诉我，今晚必有大事发生。

一更天的时候，突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一看，惊愕，大帐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太后。

“你终于来了？”

太后看了他一眼：“本宫能不来吗？”

贤王步下座椅。我唯恐出现什么变故。毫不犹豫地护在太后身前。回过头压低声响说：“太后。贤王以为你当初害死了他母妃。”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着神色莫辩地贤王：“这件事。本宫不想辩解什么。你母妃确实因本宫而死。但本宫绝对没有对不起她。今日你若是因此而出地兵。那你现在就杀了本宫。本宫绝不还手。”

“太后。不可。”我叫道。

“不是。”

什么？我转回头看着贤王，刚刚那两个字是他说的？

“不是，”贤王重复：“我断不会为此而伤你，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么重要，即使你现在要我的命，我都不会拒绝。”

这么暧昧不明的话语，当日他与我说笑时也曾用过，可我总隐隐觉得不对，心中仿佛有个答案破茧而出。

不可能，不可能！

“本宫知道。”

见太后如是回答，我慢慢地把手放下，退到了一旁。

这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想到我想要什么。”贤王眼睛一亮。

太后温柔地伸出手，抚摩着贤王的脸：“你是本宫的皇儿，自跟在本宫身边，与我亲厚的皇儿。”

“不，我不要，”贤王狠狠推开太后的双手，嘶吼：“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他语气一转，黯然地低喃：“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太后别过了脸，半边侧脸藏在烛火之中。

贤王见状，像只负伤的野兽一般痛苦地哀号：“你不要逼我——”

还没有等说完，一把亮堂堂的剑搁在了贤王的脖子上，那个跟在太后身边的年轻人，笑着亮出雪白的牙齿。

而阿女被一把打翻了出去，在谁都没看明白的时候，不过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惜力不从心。

“木头，你的心肺被我伤了，你还是安静地躺着吧。”年轻人轻松地说，现在可是他在控制着局面啊。

可惜阿女不听，她固执地想要扑过来，最后向着贤王吃力地爬了过来，结果牵动全身，“噗”地喷出血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赶紧上前抱住了她，看着这两人对峙。

年轻人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极为满意现在的状况：“姑姑，擒贼先擒王，我那娘亲可有教给我。”

贤王冷哼一声，与他说话的时候，完全是藐视天下的霸气：“这招本王自型会用，你以为本王同你那白痴娘亲同个德行？”

“不许侮辱我娘。”年轻人眸色一深，剑锋递进一分。

“不要。”太后一把握住剑柄：“不要伤害他。”

年轻人松了松，但是剑上还是沾了贤王的鲜血，甚是惹眼。

贤王到此时还面带讽笑：“当初若不是你娘亲，她又何必进宫，何必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年轻人无话可说，反是太后开了口：“当年是本宫放了小妹走，这果，自然是由本宫一人受，本宫不曾怨过他人。”

“可是我怨啊，若不是当日你放了她走，今日怎会是这个局面，今日的我怎会不能跟你在一起，跟你厮守，我想要的，只是能作为一个男人，可以抱着你，护着你啊。”

终于是说出来了，我低着头，看着怀里的阿女，即使是昏迷，她还是皱着眉头。想当初我的一句戏言，吓得她惊慌失措，若今日她看到这事实大白于众人之间，她又会是怎样的样子？

庆幸，她昏过去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贤王的脸被打偏了，一道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年轻人大吼：“你这变态，竟然对我姑姑存在这种龌龊的想法，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说着又是一拳，却打在了护着贤王的太后身上。

那拳显然极重，太后的脸都白了，贤王一见，心都疼了，他何时见过她受过这样的罪，立马从太后身后站了出来，狠狠给了年轻人一拳：“谁让你动她的！”

这变故，年轻人显然没有料到，他出神的瞬间，毫无防备地受了贤王一拳，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吃痛地捂着肚子，看着杀气腾腾的贤王，还有脸色难看的姑姑，心中一股闷气蹭蹭地往上踹，凭什么自己要受这一拳，错的又不是自己，一恼，骂道：“你这禽兽，要不是你，我姑姑能挨这一拳？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说着扑了过去，将贤王一把扑倒在地，一拳头下去，却被贤王给截住，贤王乘机使了个巧劲，转了个身，硬是将年轻人压倒了自己身下。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她，爱她。”

年轻人一听，往上就是一脚：“她是你娘，你们这是**，乱——”

贤王一个拳头揍在他脸上，幸亏年轻人躲得快，用手卸了些力，可嘴角到底是肿了一大块。

贤王还不罢手，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眼睛通红，几欲喷出火来：“她不是我母妃，不是，不是。”

年轻人也不敢示弱地牵着贤王的脖子，两人折腾一番，脸全成酱紫色，再不放手，这两人恐怕都会窒息而死。

我看看四周，能派上用场的阿女，现在正闭着眼躺在我怀里，太后脸色苍白地蜷缩成一团，那两人纠缠在一起，正翻着白眼，也就是说，现在唯一能做些什么的，就只有我了。

我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旁的烛台，向那两人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