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下了一夜的牛毛细雨,只湿了地面,将未融化的雪彻底消除干净,第二日太阳升起,毫不客气的照射在地面上,被融化完的雪水沿着地面缝隙沉入土底,光芒四射的阳光暖的让人骨头的泛着懒意。
玉白摇着扇子懒洋洋的走在街上,身后跟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公子,你这是去哪儿啊?”
玉白眉眼弯弯,手上折扇摇的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去看美人儿啊。”
跟随他多年的少年看了看走在前面,一袭单衣的人,忍不住将身上的衣服又裹了裹,此时也才刚入春,空气里还泛着寒意,玉白前几日还裹着厚厚的狐裘窝在铺子里叫唤着冷,这才几天,就将厚实的衣物扔到柜子里,换上了轻薄的单衣,还拿着扇子,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爱美的性子。少年无奈的在街上环视了一圈,入眼所见都是裹得严实的匆匆行人,他倒是没看到哪里有什么美人。
知晓玉白又在胡说,少年识趣的闭上了嘴,跟着自家老板漫无目的的晃悠。
绕过一条街道,果真在一首饰铺子前面瞧见了一个身穿月白长裙,腰间坠着一串铃铛的女子,虽瞧不见面容,玉白却无比开心的摇了摇扇子,遮住唇角,少年听见他说:“瞧,美人。”
少年:“……?”
却见玉白将折扇啪的一收,漫不经心的姿态也收敛,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上前极为有礼的一拱手:“这位姑娘。”
话音刚落,等那女子闻声转过身子,玉白抬起眼时,顿时跟见了鬼一样,脸上的讶异毫不遮掩,微微弯着的身子瞬间站直,脸上的儒雅笑意顿时变成了嫌弃,哆嗦着抬起手指着面前的女子:“云浮,你吃错药了吗,穿成这样!”
于是跟在玉白身后的少年看见,那女子皱了皱眉,漆黑的眼,嫣红的唇,清风明月般的一张脸,只是眸子里也是毫不掩饰的嫌弃:“玉白你有病吗?”
玉白:“……没有。”
那女子微微后退一步,身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上上下下将被一袭单衣衬的身长玉立的玉白打量了一遍,红唇轻启,毫不客气的评论了一句:“穿这么风骚,又要勾搭哪家姑娘?瞧你方才的样子,又是眼拙将我认成了哪家小姐?”
少年看着自家主子和那相貌清丽的女子你一言我一语,明显是熟络至极的样子,但二人的话中又毫不掩饰对彼此的嫌弃,还不等少年理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方才还笑吟吟说那女子是美人儿的主子,唰的展开折扇,以一种极为挑剔的目光,极为嫌弃的语气对女子说:“总归不是看上你,方才一时被风沙眯了眼,才将你和那美人儿看差了,你可别计较啊。”
云浮气的咬碎了一口牙,抬手就要扯玉白,吓得玉白连连后退,展开折扇挡住自己的脸:“哎哎哎,做什么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自重啊。嗳,不是,我是说,你怎么穿成这样,殿下不管你的吗?”
“闭嘴吧你,殿下病了,我来买药。”云浮气的翻了个白眼。
“胡说,你面前这明明是首饰铺子。”玉白摇着折扇,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云浮简直被气笑了:“玉白,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首饰铺子旁边是什么?”
玉白这才发现,首饰铺子旁边赫然是“回春堂”,顿时扇子也不摇了,又连连后退了几步,摆出个防备的姿势。
这也怪不得玉白这般惊讶,云浮是晋王的贴身丫鬟,平日里不会离开晋王身边,况且她在王府里向来是一袭深色衣服,身上更无点缀,今日这番打扮,还是玉白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见。
“殿下怎么会病了?”昨日和自己喝酒时不还好好的吗?玉白皱着眉,掩去了调笑的神色,开口问道。
他不问还好,一问,云浮更气,皱着眉错开玉白就要回府。
玉白一伸手,将她去路稳稳挡了:“我和你一起去看殿下。”
“你还好意思说,昨日殿下和你出去喝多了酒,晚间下雨,他不听劝阻,非要去院子里,受了寒气,一早就发了高烧,殿下不胜酒力你不是不知道,那般纵着他喝酒,你也不怕……”后面的话云浮没有说出口,玉白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昨日本以为晋王没事儿,况且喝的又不多,如今想想,昨日是自己先离开的,怕是自己走后,晋王自个儿又喝了些。这不是辩解的时候,况且也是他一开始没拦着。
“是我的错,殿下如今如何了?”玉白有些担忧,晋王平日里看着健健康康的样子,玉白却知道,他底子其实并不好,幼时吃了那么多苦,遭的罪也不少,后来虽然好生的给他养着,但一受凉生病,便是极麻烦的。
“王妃在照顾殿下,我来抓些药回去,走吧。”云浮皱了皱眉,没有再跟玉白计较。
玉白自知理亏,没有再多说,跟着云浮去了晋王府。
果真瞧见有丫鬟端着药往晋王院子里走,玉白伸手将人拦下,接过药,亲自给端去了晋王房中。
晋王高热未退,一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紧皱着,也是睡得不安稳的模样。
“玉公子。”晋王妃段隐容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看到是玉白也不惊讶。
玉白躬身深深一礼:“参见王妃。”
段隐容不在意的摆摆手:“不必多礼,把药拿过来吧。”
玉白低声应是,将药碗递过去,看着段隐容先尝了尝,然后让丫鬟扶起晋王,一口一口的喂着。
直到云浮推门而入,他才回过神,看着依旧昏睡的晋王皱了皱眉,拉着云浮就出去了段隐容看着他们的动作,不怎么在意的回过头,将晋王冰凉的手握住,神色间隐隐还带着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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