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了，”钟度起身：“我得走了，一点不饿，这顿火锅算你们欠我，回国咱们找补。”

乔睛知道她不愿久留，送她到门口：“谢谢你，度哥。”

钟度摆摆手：“什么话。”

乔睛这才发现，巷口有辆银色捷豹，前座有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气定神闲地等着钟度过来。

一定是李白言。

怪不得她不肯留下吃饭，佳人有约，时间紧迫，耽误不起嘛。

乔睛抿起嘴来笑：“度哥，春风一度，祝玩得开心。”

钟度很奇怪地脸红：“叫他不要等，这人拗起来像牛，”瞥了乔睛一眼：“没办法，看来我就喜欢跟这类人做朋友。”

乔睛哈哈大笑，目送她走过去，果然李白言下车来迎。

真是奇怪的一双璧人，一火一冰，却有种莫名协调。

方维也出来，站在她身后，薄唇轻勾：“恭喜。”

乔睛回身嗔他：“没这么快吧？”

方维搂着她，嗓音比刚才略高几度：“世事难料，再说，这两都不是一般人。”

乔睛忍俊不住，在他胳膊上拍了一记。

“我送你去公寓，你休息下，准备晚上出席酒会。”

方维冲外招招手，很快自己的车便驶了过来。

乔睛心里明白，他还有要紧的事需办。

“别送我了，这是司机的活，你忙你的，咱们晚上见。”

方维已经坐上车来：“这点时间不要紧，再说，有你在身边我效率更高。”

乔睛一愣，随即心里便有甜蜜荡漾出来。

方维看她双颊即刻闪出一双梨涡，情不自禁便吻上去，司机知趣将隔板升起，一个人在前排傻笑。

公寓是早几年父亲置下的产业，位置极佳，从顶层阳台看出去，能瞥见帝国大厦塔尖。

车停下来，很快有位高瘦俊朗的男士来开门，脸孔清秀，一头浓密的棕发，两鬓微微洒了一小撮的雪霜，眼光柔和地落在乔睛身上，随即冲乔睛弯腰微笑，随即又对方维点头。

“ｍｒ方，欢迎回来！”

方维的声调低沉而清朗：“你好乔治。”又对乔睛低语：“无论去过几年，回来他总记得业主样貌与姓名。”

乔睛做个鬼脸，这一路以来的经历，无一不让她咂舌，但又充满新奇刺激。

只让方维送她到顶层公寓的直达电梯口，乔治手扶电梯门，很有礼貌地故意不看那一对告别中的鸳鸯。

“你要乖乖休息，坐了那么久飞机，又玩了三天，”方维用双臂环住乔睛：“不许再贪功课，别再手碰图纸画笔，晚上酒会结束一定不早，明天更是你人生中重要场合，别带一双熊猫眼出席。”

乔睛哼了一声，扬起下巴耸耸肩，整个人就快被埋进对方怀里，愈发显得猫一样慵懒，双眼线一样眯缝起来，闪着狡黠的光：“你不会在房间里装了监控吧？”

方维偏了头，眼神闪过一丝惯有的凌厉而倨傲：“我从来不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乔睛嘿嘿地笑，也偏过头来，煞有其事：“没错，这才是男人该有的自信。”

方维于是也哼：“哦，这样看来你早做好不乖乖休息的准备，只待确认周围环境安全，便可为所欲为？”

乔睛板起脸来：“什么安不安全，你会给我不安全的环境？再说我根本不会为所欲为。”

方维点头：“那倒没错，你闲来只会埋首苦画作消遣，起身才知腰酸背痛骨头僵掉了。”

乔睛哧一声笑出来：“想不到方老师你还会做诗？不错，勉强押韵。”

乔治轻轻咳嗽一声，此时有别的业主进来，正含笑好奇地看这一对目中无人的爱情鸟。

乔睛立刻脸红，欲从方维怀里抽身，不想被环顾得更紧：“去哪里？”低沉的声音里含着微妙的戏谐。

乔睛急着要走：“喂，”用力推他，不想手碰到宽厚坚硬之处，想起海中嬉戏时见识过他胸肌之发达，不由得手腕乏力，脸更烧红。

客人最终自动回避视线，不过也能理解，年轻人嘛，大家相视而笑，都是一样过来。

终于方维松手，因得到乔睛再三许诺，一定不做别的事，只卸妆睡觉，保护身体，为了自己。

乔睛冲方维微微弯腰，替乔睛拎着简单行李，按下电梯关门钮。

乔睛觉得浑身发热，靠在冰凉的电梯轿厢上才觉得舒服，乔治保持职业化微笑，通过镜面问候她：“欢迎入住。”

乔睛的英文是经过玛丽考验的，现在她很有几分自信，最难堪不过鸡同鸭讲，那又怎么样？

“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纽约有哪里好玩？”

她竟一开口就是与对方热聊的架势。

乔治处变不惊：“好玩的地方太多，不知道小姐喜欢哪种风情？若是要看设计，自然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附近还有自然历史博物馆和海登天文馆，男士也一样很有兴趣逛一逛的。”

乔睛有些意外，不过第一次见面，对方怎知她就是喜欢艺术设计？

“小姐一看就是很有艺术气质的人，”乔治顿了一顿，冲她??眼睛：“再说，凡到纽约来，哪有不去大都会的？”

乔睛一怔，跟着便放声大笑。

这位乔治真是个有意思之极的人，进退自如风趣有礼。

到了公寓门前，乔治放下行李：“大件行李早前已经送到，小姐要不要人替您打开收拾呢？”

乔睛忙说不必，她习惯凡事自己来，再说，刚才并不觉得累，现在却真的有些眼皮打架，她只想赶紧睡一觉，如果有人再来，不免又要寒暄啰嗦。

进屋还没来得及看风景，乔睛先找到床在哪里，简单卸妆之后，拿起枕头上放好的真丝眼罩倒下去就睡。

这一觉睡得极沉，连个梦也没做，酣眠后醒转，才发现满屋灯光通明，原来公寓里装有高科技家控装置，只要主人进门，便可自动开开启。照明便是其中一例，只要屋外光线转暗，屋内便会自动开灯。

电话答录机闪着红灯，提醒她错过了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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