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过问你的私事，不过小方总毕竟是你从前上司，你们成了，在公司这就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谁都会把你当成他的嫡系，这样想无可厚非。”

听了孟炎焱的话，乔睛猛地抬头。

“那孟总您呢？您认为我是什么系？”

孟炎焱一愣，继而微笑，似乎明白乔睛的意思：“你是设计系，这我当然明白。”

“没错，”乔睛重重点头：“我不知什么派系也不想搅什么混水，我是设计部员工，孟总您吩咐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别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理。”

孟炎焱还是笑，她听得出真话和马屁的区别，知道乔睛的话是前者，不过，还是追问一句。

“如果小方总要跟你打听公司的事呢？你能保证，你是一谭静水不会被掀起涟漪？”

乔睛果断立回：“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

孟炎焱转了转椅子，似乎在考虑乔睛的话。

“我相信你。”最后她只说了这四个字。

难道不信方维？！你可是他的老部下！

当然这话乔睛没有说出口，过后自己也觉得可笑。谁的老部下？一笔写不出两个方字，说来说去，都是替方家打工。

孟炎焱自己不也说了？她是两朝老臣，没点见风使舵的本领，绝无可能站得稳现在的位置。

出去后乔睛发现外间已空无一人，看看时间不由苦笑，原来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手机上没有消息，不过也在乔睛意料之中，方维那样忙，当然不可能时时做粘身虫，乔睛倒觉得这样轻松了，回想以前袁一航倒是每天报道，却架不住演技高超的两头获利。

不过连马黎也走了，乔睛还是有三分意外，如果对方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穿小鞋的时代将正式来临？

“想什么呢小拧巴？”一个懒洋洋的身影飘过来，没骨头似的贴在乔睛椅背上。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什么也不想，”乔睛翻出钱包：“肚子饿了，吃饭去喽！”

柳尔尔紧跟不放：“正好，一起。”

乔睛头也不回：“你专程来找我说什么正好？”

柳尔尔如影随行：“当然是正好，我正好来找你嘛！”

两人一块下楼，在大厅碰到同事，大家假笑，转过头立刻窃窃私语。

“本来我就被贴上标签，这下更好。”乔睛叹气：“柳公子你说实话是不是成心给我填堵来了？”

柳尔尔的叹息比她更长：“我还给你填堵？你不知道我现在公司什么局面身份？”

乔睛哼了一声：“总裁ceo再换，也是一样姓方，只要你还姓柳，就没有太大问题！”

柳尔尔撇了撇嘴：“无趣，你这人跟方若音一样无趣。”

“抱歉，”乔睛耸肩：“实话实说就是这么无趣。”

乔睛走出门外，阳光撒了她一身，顿觉清新不已，办公室里始终恒温，呆久了让人周身都闷成一张壳了。

“乔小姐吗？”一张旧面孔迎了过来：“方总让我在这儿等您。”

乔睛定睛辨认，原来是方维的司机。

“你怎么在这儿？”柳尔尔也认出对方：“老方不要用车了吗？”

罗阳笑笑：“方总开会开得昏天黑地，一时半会出不了门。他让我来给乔小姐送东西。”

说着打开车门。

一后座的灿烂阳光，顿时耀得乔睛几乎睁不开眼。

“喝，”柳尔尔伸出头来看：“这老方真够用心的！上哪儿找这么多一色的野花啊？！”

罗阳笑而不语。

乔睛情不自禁走上前，弯腰触碰那些小小的花球，一咕嘟一咕嘟，丰满圆润地挤挤攘攘，鼻息下全是淡而清雅的香气，指尖有着柔软细腻的触觉。

这些小东西带着光色动止在她面前铺排开来，织成类似氤氲的虚静，乔睛整个人仿佛被笼进梦境般美妙的幻境里，脚底软软的，浑身暖烘烘，似乎被这些小太阳的温度烤热了身体。

柳尔尔终于说对了一回，不知方维费了多少工夫。这些花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不在意时漫山遍野都是，真想采来必须一次一次低头弯腰。

当然不可能方维亲自去做，但他能想到这样用心，已是难得，更让乔睛感动不已。

也许是因为方维在这栋大楼里还有特权，他的车就这么停在门前也无人来驱赶，乔睛深陷花中引起来往午饭族们的注意，一时间驻足观看，更有大胆的指指点点。

“去去，”柳尔尔板起脸来，替好兄弟做护花使者：“吃饱了就干活去！你们老板号码都存在我手机里，想一个个挨小报告是不是？喂你，对就你，别回头说的就是你！给我乖乖把手机收起来不然下个月你就没钱交话费了你信不信！”

那人悻悻收手。

乔睛也醒悟过来，直起腰来，忽然笑了起来：“柳公子，你讲话的口气越来越像度哥。”

柳尔尔转转眼珠：“想必这就是近墨者黑。”

“乔小姐，你拿这一束上楼，别的我给你送去家里。”罗阳很体贴地从前座抱出一捧，同样小小的黄色花球凑出一大团毛茸茸的灿烂，让人一见便心情开朗。

只这一束也不算小了，几乎将他整个头脸遮住。

乔睛微笑接过来：“谢谢，安排得太周到了。”

罗阳被夸得腼腆起来：“都是方总的安排，我不过照他的吩咐，”有些不敢抬头看乔睛的眼睛：“说句不当在人背后讲的话，咱们方总从来没在一个女人身上这么用过心。”

柳尔尔立刻怪叫：“好啊你敢在老方背后嚼他舌头还是当着他女朋友的面！你完了，我也保不住你，你直接叫你阿姨救你的命吧。”

罗阳吓得退了两步，摆手求饶：“别开玩笑了行吗？柳哥我怕了你，方总面前别提这事啊！我也是为他添几句好话，为这一车的花他费老鼻子力气了！差点连会都耽搁了！”

乔睛微笑示意他不怕担心：“谢谢你特意走这一趟，回去时，”她的脸忽然发烫：“跟方总也说谢谢，我怕他忙，就不发消息了。”

“不不，”罗阳摆手更急：“再忙方总也有时候接你电话和消息的，你一定要发，别忘了啊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