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们有人应他,有人说明里面的情况,当然,也有人不吭声,但是,竟然没有人让老板报警求助。
“什么,大杨的钱不见了?”老板听说自己最得力的工仔有困难,在门外比谁都焦急,更是隔门劝杨威猛,“大杨啊,你先开门,让他们开工……”
“不可能的,老板,上次我就吃了个哑亏,这次偷钱的人不站出来,他们别说开工,就是晚饭也别想吃!”杨威猛也隔着门向大家传递他更加凶狠的信息。
要是比挨饿,他可不一定会输。因为最近他自己就没向自己闹过饥荒,即使吃得少不吃夜宵,肚子也没有饥饿感。
不知道这个跟他体内的‘星遗’有没有关系。
但是,那些普通的工友可就熬不住了,一听他要这样无止境地耗下去,不仅没收入,还要挨饿,甚至饿死当场。
这时候,除了报警求助,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好,报警,一切交给警察来处理!”
“不不不,老张你就认了吧!”
“小朱你……,你血口喷人!”
“我怎么血口喷人了,昨天赌场大哥说你的赌债已经清了,那是怎么回事?”
“那是……,反正不是我!”
“那我那天看到你和大刘最后还钻进房间不知道做什么,那又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工友们报警不成,反而互相指责起来,一人一句地对峙起来,渐渐道出每人所见的疑点,开始还原铁皮盒被打开过的真相。
最后,那个被孤立的小朱一气之下,钻到大刘的床底下,把他的行李箱拖出来。
这可把大刘急慌了,也赶紧跑过去要抢回来,却被其他工友给拽住,任由小朱在上面狠砸几拳暴力打开,再把里面夹在衣服里的一张信用卡搜出来,扔给杨威猛。
杨威猛虽然记不住自己信用卡的数字和样子,但是,背后有他歪歪扭扭的备注字样,他把信用卡翻开背面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
大刘看到信用卡被搜出来那瞬间,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上,连忙向杨威猛求饶:“大杨,你也知道,我欠了赌场一万多块赌债,问你借你又不借——”
可是,还不等他说完,杨威猛已经愤怒地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给举过头顶,恶狠狠地说:“我现在只想知道,除了这张卡外,你怎么还我这两天赚到的另外四千多块!”
“呃……工,工钱,全,全……”大刘被他掐得两眼快翻白眼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哗啦——”
杨威猛随即把他朝他的床铺上扔过去,一下子就把他的床板给砸断。
“工钱,你还欠老板半年工钱,哪里还有工钱还我?”
真相终于大白了,杨威猛针对的目标从所有工友变成大刘,其他人也趁他朝大刘走过去的时候,赶紧开门往外溜。
老板在外面弄明白情况反而走进来劝架。
“大,大杨,不仅是我,老张也有份……”大刘在断床上摔到骨折,不想再受这种罪了,也赶紧把老张给供出来,让他帮忙分担一下自己的痛苦。
“老张那边我再找他,现在你说,怎么还我?”杨威猛怒不可遏地走过去,抬脚给他的胸口就是一脚,吓得老板赶紧扑过去拽住。
“啊——”
但还是没有拽住杨威猛势不可挡的一脚落在大刘的胸口上,胸骨断裂,让他痛得一口老血狂喷出来,死亡的气息从来没有过离他这么近。
要不是老板那一拽卸去致命的力量,他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大杨,有事好好商量,别踹他,你力气大呀!”老板也吓慌了,这是他的地盘,他既不想看到大刘出人命,也不想看到大杨犯罪。
大刘见老板出面,也赶紧翻身起来,赶紧推开窗口的木封条,要从三楼跳下去逃命。
“老板你走开,这家伙已经不止一次偷我的钱了,我这次要是再饶了他,我就是孙子!”杨威猛见状,一把推开老板,大步追上去,另外一只手也随即抓住大刘的后衣领,再次狠狠地把他摔回别人的床铺上去。
“今天不说好怎么还钱,就别想走!”
“上,上次,偷你的,是,是小朱——”大刘又赶紧把小朱给供出来。
老板听了也尴尬地不想认他们。他这些工友当中,到底还有多少个偷钱犯呀?
“别光说他们,你马上打电话回家,让你的家人寄钱来……”杨威猛虽然知道大家都是打工的,赚钱不容易,家里更不容易,但是他赚钱也不容易,他家里也不容易。
所以,工友和工友之间,更多的应该是互助互爱,而不是现在这种互相攻讦、暗中偷盗的蛇鼠行为。
他打大刘,也是可怜人打可怜人,打在他身痛在他心,却又不得不出手教训这些不靠能力、不靠想法,只想一朝发达的赌徒!
“我,我娘……”提及家里唯一一个亲人老母亲时,大刘也悔恨地哽咽起来。
赌输不是他的本意,偷钱也不是他的本质,奈何文化不高,志向不大,处对象总被骗,失意进赌场总是输,开支总比收入大,杯水也救不了车薪……
“大杨,真不能打他了,再打下去,不仅你的钱要不回来,恐怕还要垫医药费……”
老板这时候也硬着头皮挡在他们的中间,代他向杨威猛求情。
杨威猛此时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不让他打大刘,他还想打老板呢,但他还有一点理智,老板没得罪他不能打。
“我找老张去——”
他气得包着拳头扭头就朝外面走去,直接上顶棚找开工的老张。
大刘这时候总算得以喘口气,下次,他还敢偷别人的钱?还敢乱花乱用钱吗?
杨威猛路过上层的时候遇到了小朱,想到大刘说的,不由也是无名火起地大吼一声:“小朱,还钱来——”
小朱乍一听,顿时明白过来,知道上次那件事已经掩藏不住了,慌忙扔下手里的活,在那些顶梁模板之间七扭八扭,转眼间像猴子似的窜到窗外,顺着外面的钢管架子滑到下层去。
杨威猛虽然不常在工地做,但对于工地的格局布置也不陌生,直接从楼梯转到下层,绕过那些顶梁模板和地上铁钉,看见小朱从窗户钻进来飞身就是一脚。
“噢——”
小朱肋骨中了一脚,顿时再从窗户摔出去,幸好外面的棚架接住他。
但是,杨威猛的脚这时候也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偷人家的钱很过瘾,很爽是不是?”终于找到让他憋屈好几天的真凶,杨威猛不由火上加油地抬脚狠狠提起,直要把小朱再从棚架上踩摔到楼下。
“大,大杨,不要,我还,不要啊……”
小朱这时候见识过杨威猛的狠劲,尤其这抬起的一脚,就像那一直把他捅到地狱的魔剑,保证他在这一脚之下,再也不能多说什么,也见不着父母兄弟,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和矫情,连忙涕泪流零地哭求起来。
“别动……”
“别动,举起手来……”
“别动,举起手来,你已经被包围了!”
就在这瞬间,大街上驶过来两辆警车,而街边和对面的轿车里也纷纷跳出十几个便衣,一齐拔枪把枪口全对面楼上窗户前的杨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