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这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左手一把护着右臂肩膀上的手套,右手陡地一下子五指并拢,紧握着老师的右手!
老师那一下猛扯,并没有扯下手套,甚至连尹沫也没有拉动,反而让坚定的尹沫反拉她一个脚步虚浮,脚下滑到书桌脚边去。
“啊——”同学们为之大惊失色地惊呼起来。
“老师小心——”尹沫也惊呼出声。
但在下一瞬,她的右手稳稳地把老师倾斜的身子拉住,没有让老师叭嗒一下摔地上去!
穿着碎花裙的老师也是花容失色地脸色煞白了一瞬。
“——你惨了……”同学们为老师捏一把汗之后,见老师没事了,又嘘声尹沫。
“你,放手——”果然,老师站好后甩开她的手,恼羞成怒地一喝,“竟然敢算计老师,马上给我出阳台去罚站,还有,把那只奇形八怪的手套给我脱下来,不能戴着它上课!”
尹沫可没听见他们在嘘什么喝什么,她在老师甩手之后,右手五指握成一拳,心里已经迎来了春天,心花怒放万紫千红!
居然也跟着看热闹的同学一起乐起来,在老师的怒喝下嘴角含笑地离开书桌,走了两步还不忘了回头冲小思一笑,“谢谢你——”
小思总以为尹沫就是这种苦中作乐的乐观女孩,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么甩几下没有什么大不了,反而向她报以歉意一笑。
“让我罚站可以,脱手套是不可能的!”平时逆来顺受的尹沫忽然也跟老师扛起来。
高瘦的老师顿时把肚子气得鼓鼓的像只大青娃。
尹沫握着右拳来到阳台,老师在里面又气呼呼地继续上课,她却差点儿乐蹦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全部能动了?”尹沫高兴地把自己的右手一抓一放,像个小孩子买到了新玩具似的自个儿玩嗨起来,“难道是老师的手是神手?”
想到这里,她已经把同学们的嘘声和老师的喝斥抛去九霄云外,还想让小思和老师再拉她一次呢。
“还是因为一时情绪紧张,导致精神异常集中,血脉暴涨,突然就有动力了?”她边想边在阳台也模拟眼前有十几个老师走过来,吓得她异常紧张的样子。
然而,却没有什么鸟用,反而把自己吓一身冷汗出来。
然后她就不玩了,虽然没有人给她解释原因,但是这样已经足以去除她一大心病,让她整节课都乐不可支:“这样就可以回家拿筷子了……咦,我刚才是怎么走出来的?”
忽然她又发现自己刚才走出来的时候,那个瘸拐的动作没有那么厉害了,再甩一甩,虽然还有点痛,但走路明显好多了。
“这,这也是它的作用吗?”尹沫难以置信这可能是右手变得有力的原因而产生的副作用,把她右脚上的骨折也给接驳好。
但是,真实的原因,她还是不清楚。
下课后,老师又出来教训她一顿,让她脱手套和保证以后不会再在课堂玩手才让她回座位去。
“写保证书都行,脱手套是万万不可能!”关于脱手套的事,她不得不异常顽固地坚持着。
老师气得嘴都歪了,大摇其头地走了。
回到座位,尹沫第一时间当然就是补抄笔记。但是,黑板上的字迹很快让值日生给擦去了,任她怎么喊都喊不住。
“你的手不麻了?”小思把笔记推到她面前,说,“抄我的吧。”
“谢谢,还是小思好……”尹沫感激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拿起笔。
可她正要下笔,突然却愣住地扭头看了小思一眼。
“怎么了?有笔记对照着,还会执笔忘字呀?”一旁的小思赶紧挖苦她。
尹沫顿时哭笑不得,她不是执笔忘字,而是这时候,右手又没有感觉了,她还不能告诉小思!
“不是,我不急,突然想先上厕所,回来再抄……”窘迫的她只好赶紧借尿遁走,一口气跑出操场去,果然腿又瘸了,大骂晃悠的右手,“该死的,怎么又软巴巴没有感觉,脚也是这样,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前后不到十分钟,突然坚强有力的右臂又变回橡胶皮带般软趴趴而晃悠的样子,右腿又瘸了,怪不得她破口大骂,泪水都差点迸出来了。
因为一只有力的右手,不仅可以帮她抄笔记,还可以让她在爸妈面前用筷子,以致不用曝露自己暗中清理地球外星垃圾的任务。
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昙花一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能不焦急吗?
“没办法,只好再来一次……”她骂累了,右手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不会被骂哭,她吸了一口气,只好自己制造一次时光倒流。
“先把小思按摩甩手,再找老师吓一顿,再握手……”
就在这下课时间,她厕所不去了,又回到教室让小思给她按摩十来回,狂甩三四次,没用;再踏入龙潭虎穴的教务办公室,把自己吓得瑟瑟发抖,再向老师说着道歉的保证的说话,借机跟她握手言和,结果也没用。
上课铃响,她回到教室,沮丧地仰望着天花板,回想着自己到底还有哪个步骤漏了没做,为什么第二次时光倒流,竟然没用?
忽然,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抚摸着右手,自言自语起来:“我记得当时就是这样,不想老师来摸,但又痛恨它不争气,暗中还骂了它……”
说到这里,她尝试五指并拢,轻轻一握。
成功了?
竟然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腿也不痛了!
“啊——”这个发现让她惊呼起来,发觉这时是上课时候,又赶紧用右手给自己嘴巴捂起来,但眉眼间已经笑开了。
“为什么老是捣鼓右手,那只魔女手套有什么好玩的?”小思在一旁也看得百思不得其解。
“哎呀,可好玩了……”尹沫被她提醒,也不解释,一边高兴地说着一边赶紧拿笔去记笔记,要不然待会又软了怎么办,她要不要再用左手抚摸一下右手?
结果一节课下来,右手真的又软了四五次,被她预言中了。
她也真的抚摸了四五次右手,才勉强把课堂笔记记下来,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总算没让小思发现,靠自己也能把笔记记下来,估计回到家里,十分钟也能吃上一顿饭吧。
然而,中午时分,她放午学了,邬翼和老狮子却还没有回来,但她也不担心它们,却问小鳗鱼:“我的右手能活动了,这回是不是又是你跟‘歌塔’的合作?”
“‘歌塔’要是出手的话,你左腕会发亮的,”小鳗鱼明是提醒她,暗地里却说这次‘歌塔’明显没有帮忙。
“那我左手搭右手就能让它再次活动十分钟,又是什么道理?”尹沫本来以为是‘歌塔’的帮忙,但小鳗鱼说不是,她就更奇怪了。
“我怎么知道?”小鳗鱼给了她一个白眼,如果它有的话,“我又不是远古宇宙魔神级外星人……”
尹沫想想也是,忽然她又想知道:“那么,‘猎星沫’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哎,我也是地球的生物,就算我穷尽我祖先的智慧,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小鳗鱼被她问的差点崩溃,“你管它什么道理,乱碰乱撞都能动,你就当自己运气好吧。”
它这么说,尹沫倒是美滋滋一笑,“那是当然的了,运气不好怎么可能乱碰乱撞也撞巧了,好,不问你了,或者邬翼知道,我等它回来再问。”
回到她棚户区的家前,她看见爸爸尹雄正在门前空坪修三轮车,尹洛则拿着一张画纸坐在门槛前哭红了眼,母亲也不在缝纫机前了。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