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地把老狗阿福抬到村卫生所外面的空坪上。
这让跟在后面的阿卡眼睁睁看着他们,很是不理解,到底他们这样是要救阿福还是要害阿福?是在帮他们自己还是在帮他?
尹沫放下老狗后,感觉还缺了点什么,然后才想起来,对黑瘦个子导游说:“再去找两根棍子来。”
可是她这话让黑瘦个子导游懵了。
“要拿棍子打呀?”黑瘦个子导游表示丝毫不理解,“我还以为是用手打。”
“是拿棍子打。”尹沫纠正他。
“为什么?”
“因为要把它肌肉里的东西打出来。”
“……”黑瘦个子导游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肌肉里的东西打出来,但是,他觉得这正是老狗的神秘顽疾之处,时间不多,他也不方便刨根问底要尹沫给他上一堂外星物质课。
可等他到附近村民家借来两根扁担来,阿莱和村民们立马明白过来,顿时开始议论纷纷,听着他们的议论,村长和阿卡也大吃一惊。
“不要,不要打死阿福……”阿卡更是哭起来拉住黑瘦个子导游的衣角不让他走过去。
“不是打死它,是帮它里面的恶质打出来。”黑瘦个子导游也学着尹沫那样向他解释。
“不要不要,求求你……”但是阿卡依然不相信,因为到现在为止,老狗阿福还是一动不动,他已经从迷茫到绝望了。
黑瘦个子导游本来就不太理解,现在经由阿卡那么凄惨的哀求,他也迈不开脚步了。
可是他心软了,但村长却高兴极了,反而兴冲冲地跑过来抢走他那两根扁担,又跑到尹沫面前,分一根给她,问:“你说要怎样打?”
“还能怎样打,就这样直接打,打完一边,翻过来再打一边。”尹沫说完也硬着头皮扬起扁担。
“不不不,这样打不均匀,我看这样,把它吊起来,再多找两根扁担,来个四面八方无死角暴打,那才过瘾!”
村长听她这么说,更喜欢她这么变态的做法,忽然用扁担拦住她,嘻笑着提出他的建议,然后也不管尹沫同不同意,立即吩咐村民们行动。
村民们对这些粗活驾轻就熟,很快就找来一根大粗绳子,把老狗阿福五花大绑吊在村口的大树下,不等尹沫出手,多找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三人已经一下接一下地暴打起来。
看见尹沫迟迟不想动手的样子,还吩咐另外一个村民接过她的扁担替她上,四个人一起围着打,说有多欢快就有多欢快,还一下一下打出节奏来,把村民们这两天憋屈的冤气也打出来了。
反正打死了,待会就有狗肉煲吃,哈哈。
但是,他们打不了多久,不到五分钟,邬翼在里面收集完从肌肉跑到血管里的‘星遗’后,接着又让尹沫赶紧进行第三个步骤。
“停,把它解下来,找个大锅,开始蒸——”尹沫连忙上前喝止他们。
他们和其他村民听了黑瘦个子导游的翻译后,也怔了怔,不过,这个怔并不意外,同样是虐待老狗阿福,是打是蒸都一样。
“哈哈哈,真是个虐人小魔女,竟然还想出这么绝世的办法,行,阿育,打开你的大锅,放个架子上去!”
村长又是哈哈一声,连忙同意大家把老狗阿福放下来,着另外一个村民们立即行动,原来,在他之前找扁担的时候,就已经暗中着那个村民开始烧水准备宰狗。
现在尹沫的步骤影响不了他们的计划,只不过是在宰狗前先把它蒸上一蒸,最后总免不了也是宰,反正水已经烧好了。
尹沫没料到他的动作还挺快,居然在她的吩咐下就已经把水烧开了,之前她还担心又要烧水,会不会拖延了时间,现在看来,这倒省去了不少烧水的时间。
很快,老狗阿福又遍体鳞伤地被抬到一间瓦房屋面前的空坪,放到一大锅热水上面的蒸架里,再盖上盖子,村长在心里猛叫好呀好呀,只有阿卡的心在痛呀痛呀,想来救阿福却又被黑瘦个子导游紧紧拉扯着,他和阿莱看了这残酷的场面,心里也满不是滋味。
尹沫也没有弄懂这是种什么疗法,好像让她被大家恨透了似的轻扶着额头,无地自容别过脸去,现在她唯有希望老狗阿福真死不去,待会儿就会跳起来。
“哈哈,你不仅抓狗有一套,就连烹狗也有一套,居然想到狗皮柔韧,先蒸后焖会更加入味……”
村长还在旁边风凉地猛赞她,虽然她一句也听不懂,但起码感觉村长的恶意已经由她身上转到老狗阿福的狗肉上。
其实村长的快乐也很简单,只要有这顿狗肉吃了,那以前的事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五分钟后,尹沫还没有发现,村长已经看出来了,他朝大锅走过去,深深吸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香味,上前用手指轻戳了一下阿福的狗皮,扭头调皮地问尹沫:“熟了,又该换另外一种虐法了吧?”
这次,尹沫联系不到邬翼,邬翼也没有给她任何要停止的信息,她自然也不敢随便转换,再说,她本来就无意要这样虐待老狗阿福。
“不要动它!再等等……”
黑瘦个子导游又把这话翻译过去,村长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唉,今天更是有口福呀,蒸得这么烂,待会儿放些酱油、蒜头、辣椒萝卜鸡蛋进去,哇,这几十年没流过口水,今天竟然流出来——”
到了十分钟,已经明显超过了邬翼预期的时间了,但是邬翼还没有要喊停止的意思。
难不成它,也被蒸死了?尹沫突然无原由地焦虑起来。
“尹沫,我要出来了,你去借把枪,假装朝老狗开一枪,掩护我冲出来。”突然,她耳畔才传来邬翼久违而虚弱的声音,好像邬翼在里面快要闷死似的。
“快,借我一把枪,我要打死它!”
她突然让黑瘦个子导游翻译的话,让村长和村民们又是一愣,不过愣不了多久又爆笑起来,大赞她真是花样百出,大家怎么都猜不到。
于是,枪真的很快送到尹沫的手上,那是一把鱼枪,不过没有鱼叉的,不是坏,是村长坏,故意把鱼叉去掉,想看尹沫发现没有鱼叉那个气恼又可爱的样子。
不料尹沫见没有子弹更好,就装模作样离大锅五米外,抬起枪来,还让对面和两边的村民们躲得远远的,村民们也嘻嘻哈哈地配合她跑开。
没有子弹没有鱼叉的枪,能打死狗?当然可以,因为狗早已经蒸死了。他们又像发现一场喜庆的闹剧似的远远看着严肃认真的尹沫,发现她真会一本正经在搞笑。
尹沫才不管他们在笑什么,她抬起枪,也不管有没有瞄准,很认真地把手指放在扳机上,歪头看了看,不料手指用力过度,‘咔’的一下子,枪响了,村民们笑了。
“再来……”邬翼又在狗肚子里提示她。
她再次举起鱼枪,瞄准,扳机——
“哈哈,刚才是试枪吧。”村民们原谅她的加枪,即使是十几枪也没问题,反正狗肉已经挂到唇边了。
“嘣——”这次的枪声不太一样,不过依然没有子弹飞出。
“哈哈哈……”
“嘣——”
第三枪再响,大家正想笑,陡地发现一个黑点居然‘嗖’地从老狗的体内穿过,蹦到对面的草丛里去!
哟,奇怪了,没子弹的鱼枪居然打出子弹来?
就在大家又惊又奇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邬翼已经绕过他们身后,暗中回到尹沫的肩膀上,招呼上尹沫:“我们走吧。”
“你完成收集‘星遗’了?”尹沫惊诧地问。
邬翼十眼连动地说,“对,完成了,快走,趁他们不注意,跑到椰树后面起飞……,我们在回去的空中再说。”
不一会儿,等大家不去想那么复杂的问题,直接想走过去吃老狗的时候,老狗阿福果然‘霍’地在架子上站起来,似乎比之前还要精神抖擞,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狗眼扫了大家一眼。
大家流到嘴边的口水马上‘咕噜’一声咽进肚子里去!
该死的外国女孩,她去哪了,怎么能够真的让老狗活了过来,还那么精神焕发,这是它要吃他们的节奏啊,咦,她在哪?
当然,这时候最高兴的人,应该是阿卡和黑瘦个子导游他们。阿卡激动地跑过去抱过湿漉漉的老狗,老皮是有点软但韧而不烂,死而复生。
过了几天,黑瘦个子导游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刚从东方国做交换生回来的16岁弟弟阿猜听,阿猜大吃一惊,立即回房间把枕头下那本褐皮书抽出来扔到空中去,问:
“你说的外星同伴来了……”
“这个不是,这个是我的外星前辈。”空中那本‘书’突然变成一只黑蜘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