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听见那些嘈杂又刺耳的声音就转过身去,看见黑瘦个子导游和小男孩阿卡,她也明白过来。
“他说,他想当面问一问阿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黑瘦个子导游跑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对尹沫说。
尹沫理解地立即让开一边,黑瘦个子导游抱着小男孩阿卡欣喜地走过去,看见地上僵直的阿福却又愣住了。
“阿,阿福怎么了?”黑瘦个子导游惊诧地问尹沫。
“阿福阿福……”这两个字是他们话的谐音,即使小男孩挣脱黑瘦个子导游的怀抱,跑过去紧张地呼唤,尹沫也能听出他在关心阿福安危的心情。
“放心,它死不了。”尹沫连忙安慰他们。
黑瘦个子导游也半信半疑地安慰紧紧拥抱阿福的小男孩阿卡,却又被尹沫迅速拉过去,转身张开双手拦住刚刚蜂拥而来的村民们,大声喊话:“你们想要干什么?”
黑瘦个子导游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对他们翻译。
村民们冷哼:“我们想要把阿卡抓回去,顺便看看你把阿福怎么样了,还有阿龙这吃里扒外的家伙,那铁条是不是你弄断的……”
“不是,是阿福弄的。”黑瘦个子导游才不背这个黑锅,赶紧为自己分辩。
村民们听说是阿福弄的,震撼它的厉害,顿时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口唾沫吞回去,不敢再吱声,眼神却又瞥向尹沫后面的小男孩阿卡旁边,希望他这时候抱着一条死狗。
“大家听我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它还原原来的样子,以后不会那么厉害,那就是帮它做一个手术,你们谁能借我一把手术刀,我做完手术还给他。”
说完,尹沫蹭了一下黑瘦个子导游,示意他赶紧翻译。
黑瘦个子导游点点头,连忙把她的话对那些懵懂的村民们翻译一遍。
那些村民们听了,顿时议论纷纷,有支持马上做手术的,有质疑尹沫的,更有质疑老狗阿福的。
“现在它动不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它?”黑瘦个子导游把其中一个村中长老的话翻译给尹沫听。
尹沫觉得他的意见跟邬翼的暗合,都是没有考虑小男孩阿卡的感受,不近人情的做法。
“它现在虽然动不了,但是还是很厉害的。”她只好撒个小谎,哄他们一回。
“我不信!”然而村民们也很是机智,没有轻易相信黑瘦个子导游翻译的话。
“不相信,那就上来试试。”尹沫暗里气愤他们只把聪明用在这里,而不用在怎样对待小男孩阿卡身上,当下想借邬翼暗中偷袭他们一下,便大胆让他们上来试杀老狗。
不料,这打打杀杀的事,村民们也就随便说说而已,真让他们提着刀子上去屠宰一条既可毁电房又可撞椰树的非一般老狗,顿时你推我让乱了半天,就是没一个人敢走上前来。
再说,如果一个手术可以让老狗阿福从此不再那么厉害、那么疯癫,那也是大家心底里的一个盼望。
“既然都没人上,那就别浪费时间,赶紧给我一把手术刀,我帮它动动手术,保证明天它变回原来的样子,疯不起来。”尹沫也赶紧向他们继续宣传,借助他们去附近医院借把手术刀来。
虽然说是借,其实尹沫连拿都没拿过,还没有借到心里就慌了。
“让阿莱送手术刀来,那还不如直接抬去村卫生所,那里不仅有手术刀,还有手术刀、消毒液、麻醉药,阿莱还可以做助手……”
黑瘦个子导游把有个人的建议翻译给尹沫听,尹沫觉得也有道理,立即让村民们过去帮忙把老狗阿福抬走,顺便提醒他们,还有二十分钟阿福就会醒来。
那些村民刚走过去把紧抱着老狗的小男孩分开,抬起老狗就想走,听到这里又吓呆了,直想把它扔掉算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再次一路风风火火朝村卫生所跑去。
“你,你们要对阿福做什么,快把阿福还给我,还给我……”小男孩见怀抱里的老狗阿福又被他们抢去,不明白地在后面哭嚷起来。
尹沫让黑瘦个子导游对他说:“放心,阿福只是去做个手术而已,很快就回来,而且这次回来,再也不厉害,再也不捣乱了,它也可以一辈子陪着你。”
“不,我要看阿福……”小男孩阿卡听得似懂非懂,但听到个‘陪’字,他就想现在去陪老狗。
没办法,执拗他不过,现在时间也不多了,尹沫不想再跟他解释,只好让黑瘦个子导游再次把他抱起来在后面跑。
所幸,村卫生所离这里不太远,只要五分钟路程,越过小河,走过小桥,在桥头左边,它米白色的墙壁和腥红的红十字顿时映入大家的眼帘。
所里只有一个年轻而肤黑的少女医师,尹沫知道她名字的谐音叫阿莱,连忙让黑瘦个子导游向她解释,要求暂借这里的手术台和手术刀帮危害这里的老狗阿福做个冷静手术。
阿莱也很配合地点点头,同意了所有租借,却好奇地问尹沫:“你也是一个医生吗?”
当黑瘦个子导游把这话翻译给尹沫听的时候,也很期望地看着她,她当场就懵了。
这回她瞒不住了吧。
“不是,但我知道怎么做,”尹沫小脸一红,赶紧把那些无谓的村民赶出去,让黑瘦个子导游给阿莱翻译,“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阿莱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也答应了帮忙。
于是,她在黑瘦个子导游的翻译下,拿着手术刀熟练地把老狗阿福的肋部割开一道口子,直接把流出的狗血导向一个干净的盆子里。
然后在老狗流血不止这段时间里,尹沫又赶他们出去,让整个村卫生所只剩下她和老狗,这才亲手把邬翼从那道口子放进去。
邬翼把自己变得小如七星飘虫,吐出一团蛛丝疾射进去,眼前顿时像一片嫣红如布的山崖峡谷,周边隐隐约约有些粉色光芒在闪烁,它肯定那些就是‘星遗’的碎屑,它也是头一次用这样的方法收集‘星遗’。
虽然表面是为了宠溺尹沫的爱心,其实它心里也想尝试另外一种方法的效果,现在看来有点头痛,要在这浩瀚的血海肉山之中收集完全部‘星遗’碎屑,似乎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都有点后悔太过迁就尹沫了。
尹沫正在等邬翼收集完出来,不料这时候,门外却传来黑瘦个子导游掺杂着各国语言,包括汉语在内的骂声,很是奇怪他在跟谁吵架。
但小男孩阿卡的哭声乍起,她立刻坐不住,赶紧走出去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