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渡人不如渡己
本以为阎罗王就是地府最厉害的，毕竟民间志怪中，阎罗王出场次数最高。原来只是个总经理，上面还有董事会跟董事长呢。
想到这里，我疑惑的问道：“那如果这些神话中的鬼王都存在，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也存在？”
孙道长摸了摸鄂下的山羊胡，继续说道：“我只是说神话中地府有那么多的鬼王和鬼将，但是谁人见过？如今五通神出世，古老的神话中说它全盛时和鬼王旗鼓相当，那么自然五通神就是真的与鬼王相当。”
“说起来，要不是吴兄弟你能够召唤来战死的英灵，我连鬼将都没见过。我们龙虎山的请神术也只不过请来祖师爷一道神念附身，何曾见过祖师爷回返？”
“至于吴兄弟所说的神仙，那就更不必多言，人世间小妖恶鬼横行，但是有哪个见过神仙下凡？”
“吴兄弟，可听过一句话？”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问道：“什么话？”
孙道长笑意颇浓，抬头说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闻言，我忽然怔住，孙道长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一般人是上不了天庭的，因为没有路，想要飞升谈何容易？而地府，也只有死后，灵魂出窍才会有拘魂使者引领着阴魂走一条叫做黄泉的路，可是那条路在哪，没人知道。”
“很久以前，酆都乃是一道通往冥界的门户，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道门已经关闭。也是因此，世人常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皱着眉头，继续问道：“孙道长，古籍上说，龙虎山掌教天师张道陵举霞飞升是不是真的？”
孙道长捏起一个素包，轻轻咬了一口，淡定的说道：“亦真亦假，我们修行中人不就是为了得道成仙嘛，总要留下个念想。闪舞小说网www”
见他没有直言的打算，也没有继续死盯这一个问题，而是问出了多数现代人疑惑的问题：“孙道长，世人都知道天庭是在天上，地府是在地底下，那是在古代，世人愚昧，不懂科学。但是现在科学那么发达，已经知道地球之外是宇宙，月亮上也没有嫦娥，那这个天庭和地府不就都是假的嘛？”
孙道长闻言，噗嗤一笑，摇头道：“可曾听过天地人三界，或者，你可以理解为多维空间，我们所在的世界跟其余两界不是一回事。”
“就好像佛家说的一花一世界，焉知我们所在的世界，不是其他世界的一朵花？”
听到孙道长的解释，我好想有点明白了，不过细思极恐，简直耸人听闻。
“所以，我们这个维度的生灵无法进入花中的世界，就好像天上的神仙不能够轻易进入我们所在的世界一样。两个不同的世界没有相接连的门户，也自然没有可能跨界而来？”
孙道长点点头，轻声道：“差不多，也许上古时期是有门户相连的，但自封神之后，众仙归位，门户自然就关闭了。”
“地府则有些特殊，人死后要回冥界转生，要是地府也关闭，你想想，到时候人死之后的游魂无法回归地府，在人间横行，群魔乱舞。地府中的亿万魂灵无法投胎转世，祸乱地府，是要出大乱子的。”
“而只要人世间和地府不乱，那么天庭自然高枕无忧。这也是为什么，仙人高坐九重天上冷眼旁观看人世间沧海桑田，亿兆生灵转瞬成空，无欲无求，无喜无悲。”
我想到地府中另一个颇为传奇的人物，说道：“也有如地藏王菩萨一般发大宏愿甘愿永坠幽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孙道长有些感慨的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如蝼蚁般的生灵：“渡人不如渡己，指望人人皆入佛国，皆证果位，斩断红尘根，做那抛去七情六欲的佛，不若疯魔。”
在我印象中原本没有一点得道高人模样的孙道长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灰色的道袍倒映在窗前，我能够看得到他脸上挂着的那一抹嘲讽。
道家不说与佛家势如水火，反正也不是什么哥俩好的兄弟，这样的结果应该也在情理之中。
我没再问孙道长其他的问题，本来这次只是想问下关于五通神的事，了解到这么多也知足了，没有继续打扰他。
说到底，我跟孙道长也没有太多的交情，问几个问题，这个看在我之前相助他从宫装女鬼的场域中脱困的面子上回答我，还在情理之中，但要是让人家帮我去对付五通神，不异于痴人说梦。
要知道，这可是稍有不慎就会去见祖师爷的！
跟孙道长告别，临走时他又劝了我两句，说为我卜了一卦，卦象乃是大凶之兆，让我尽量不要插手，否则后果难料。
如果我还是之前那个混吃等死的普通学生，那么不论它闹得多么厉害，多么沸沸扬扬，我估计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毕竟与我无关，我也只是亿万生灵中最普通的一个，做不到那些英雄人物的事迹，甚至连心思都不会动一下。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身为圣兽灵犀的后继者，我不能够事不关己的坐看妖孽害人，就像有句古话说的那样：“穷的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虽没有什么伟大抱负，也没有拯救世界和平的崇高理想，只是在问心无愧的前提下略尽绵薄之力，大不了到时候打不过就跑嘛，有什么关系，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如果昨夜我能够警觉一些，也许那个无辜女人就不会死，我们之间终究还是沾染了一丝因果，需要偿还。
否则，我心难安。
“一个读书人都能够斩灭三通，没道理我连半通都对付不了吧？”
在我的印象中，读书人的形象都是文弱不堪的，别说斩妖除魔，就是杀只鸡估计都要犹豫踌躇很久。
当天下午，孙道长离开陵市，而商巳也早早的离去。
对付五通神不是对付小鬼那么简单，也不可能我头脑一热就漫天的去找它，不说我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就算恢复，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实在是因为孙长林把五通神描述的太过霸道，哪怕半残，也不是鬼将能够抗衡的！
我只能够期待苏倩尽快苏醒，一个打不过，再加一个，胜算总会大上一些吧？
晚上照常陪着齐悦在市二中吃了晚饭，早先答应她一起看电影，因为祝百万山顶别墅的事，鸽了两天，今天没事，正好补回来。
电影是齐悦选的，一部打着国产喜剧旗帜，实则叽叽歪歪墨迹个没完的爱情片，不过齐悦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在我耳边小声吐槽两句电影中不解风情的男主，我才不会告诉她一种非常高的泡妞境界叫做‘欲擒故纵’。
当看到结尾时，这部可谓饱含深情的电影也赢得了电影院中几声低吟的呢喃抽泣声，也许只有不完美的爱情才能够感人至深，让人铭记于心，甚至动人肺腑，许多深谙此套路的导演，结尾往往都不太尽如人意。
不过直到最后，导演还不算没良心，让已经离开的女主再一次和男主重逢于电影初始那个名叫稻城的梦幻之地，前面貌似死掉的一个支线男主角在结尾的彩蛋中活了下来，算的上皆大欢喜的结局仍然让看完电影良久的观众不远离去，有人睹物思人，就有人因为看了一部电影想起若干年前某个一错过就错过了一生的人，有些遗憾就只能泯没在碎碎念的呢喃声中，泯没于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里。
齐悦没有流泪，她抱着我的胳膊如同牛皮糖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出了电影院，没有着急回学校，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网咖，对我来说为数不多的乐趣就只剩下玩着浪的飞起的疾风剑豪穿行于召唤师峡谷中，看着一个又一个尸体倒在我的脚下。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平凡的人，不会因为人生中的某个节点发生了些许错乱就改变这种想法。
于万丈红尘中，谁又能真正的超凡脱俗？
网咖的包厢内，屏幕暗下来的齐悦摘掉头上挂着的耳麦，转过头望着我，俏皮的笑着问道：“记得以前看过一个贴子，发帖子的是个女孩，贴子的内容是游戏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不少男人都觉得游戏重要，你呢？”
我推掉高地塔，按下回城键，扭头望着此时狡黠如狐美艳如妖的少女，轻笑道：“我也是男人，所以，当然是游戏重要。”
“为什么这么说？”
“女朋友和老婆不同，所以我可以允许我找一个不喜欢我玩游戏的女朋友，但绝不允许找一个管着我不让我玩游戏的老婆。”
“综合上述，能够找到一个实力比我还6的女朋友带我脱离苦海，我觉得我真是幸运，什么都不说了，下把白银晋级赛，稳一点。”
齐悦白了我一眼，戴上耳机。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孩连翻白眼都一样漂亮，这一瞬间的悸动，仿佛惊艳了时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