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真自由
作者:不流泪的笔      更新:2019-09-17 02:21      字数:4146

“兀那贼子,站在路中间干嘛?想找死啊!”差点被马甩出去的,跑在最前头的那个年轻人喊道。

张无痕一乐,他道:“你骂我了?”

那年轻人旁边,又有一坐骑上来,也是一个年轻人。看着他们的面相有些相似,应该是一对兄弟俩。

那大哥说:“寻死的孽障,你要找死,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要在这里挡大爷的路。”

张无痕大喜,他是道士,虽然不讲因果,可基本的底线还是要守的。他大半夜出来捡柴没有错,路上有一队骑马过来把他惊吓了,他也没错。然后这队人领头的还骂他,他还是没错。

整件事情,都是这队人的错啊!

案件已经很清晰了!张无痕想通了,他想干啥事心里都通顺了。

张无痕笑道:“留下三匹马,你们滚蛋!”

他这句话,把对方唬愣了,啥情况!这怎么看都是他们是坏人吧!怎么眼前这个丑八怪比他们还横,是不是没看清楚他们身后有多少人啊?

那大哥道:“朋友是哪个道上的?”

张无痕道:“说出来怕吓死你们,老子是昆仑派的,今儿短了脚力,跟你们要三匹马是看得起你们,别给脸不要。”

那大哥道:“昆仑派的?现在名门正派也干截道了吗?”

“嘿你这话说的”张无痕义正辞严的说:“就允许你们这些歪门邪道抢劫,就不允许我们昆仑派这么干啊!我告诉你,昆仑山是我们昆仑派的地盘,这里一草一木都是我们私有财产,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哪怕鞑子皇帝来了,只要他牙缝里敢蹦出半个不字,也是管杀不管埋!”

张无痕一套词说的贼溜,不熟悉的人还以为这家伙是个长年老匪啊!

“杀人先跳出个臭虫来”那二弟从马上一踏,纵身飞了下来。

张无痕一看,修为不错啊!一看便知其出身不凡,一拳打过来,拳力十足,脚步也变化有度。张无痕收了玩乐的心态,一掌拍去,与他拳力一撞。

那二弟被震的后退了几步,道:“大哥,点子扎手!”

那大哥也不含糊,一纵身也从马上跳下来,临空连出数脚。张无痕镇定自若,他一脚来他一掌推,任他出的腿有多快,都被张无痕挡下了。

在昆仑山底这三年,张无痕除了研究拳脚功夫,就没别的事可干了。即使修炼内功也不行,他的内功属于悟道型,需要时间的积累和对道的感悟,主动修炼没啥用,练多了还容易走火入魔。

就算九霄道玄经可以练,那也没辙!一旦张无痕体内有真气流动,镇世珠第一时间就把它吸收了。

所以,在万籁俱寂的情况下,张无痕只能研究拳脚。

这家伙静下心研究东西,那太恐怖了。

简单的例子就是,别人一辈子都读不完,读不透的道经,这家伙两年就通彻了。

要不然,张三丰也不会那么痛快的让他入道,这家伙属于入什么什么倒……额!属于入什么什么之福,容易把这门职业发扬光大。

这几天,尤其那一天打武烈那帮人,曾阿牛注入的一股真气,让张无痕真的是受用无穷。再加上这几天每天不断的利用曾阿牛真气,他的功力立刻恢复了七八分,连带第四窍也松动了。

有了全盛时期七八分的功力,就算打丁敏君也足够了。

那大哥连踢数脚,落地。再起跳连踢,动作行云流水。那二弟,配合他大哥,他大哥攻上,他攻下。

只见那二弟双手撑地,双腿旋转成旋风,不断攻击张无痕的下盘。

张无痕一心二用,站立的位置丝毫不动。任这俩兄弟如何打来,他都能点中要害,再与以还击。

斗上三十回合后,张无痕擒拿住那大哥的一只腿。那大哥瞬间感觉气力全失。张无痕用力将他往地上一砸,正砸中了那二弟。

他这一手,属于武当长拳里的功夫,与当年张三丰一招制住玄冥二老一样。

当然,其威力自然不一样。所有武功招式,其体现的效果与所使用人的功力,以及性格都是密切相关的。

张无痕摔了这俩兄弟,刚想客气几句,道两句承让,然后再威逼利诱,让他们主动送出三匹好马。谁知这俩兄弟带来的队伍中,有人看见了蛛儿过来了,便大声喊道:“大公子,二公子,是三小姐,三小姐在那!”

这俩兄弟闻言,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往蛛儿那边跑去了。

蛛儿原本算着张无痕出去捡柴火,这么久还没回去,到底死哪去了。她出来看看,便见这边有打斗的声音,在近一些,发现这些人打的旗号,她利马转头就跑。可惜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阿牛哥,阿牛哥,快走,有恶人来了!”蛛儿不等曾阿牛说话,就扶着他起来,想背他走。

哪知,那兄弟二人见到蛛儿出现,怒火滔天,架着轻功就追过来了。

张无痕这边还纳闷一下!眼见这俩兄弟寻蛛儿去了,料想不妙,他刚想追过去,却被对面一队人马中,几个插着旌旗的人拦住。

“让开!”张无痕道。

“我不管阁下是谁?如今已经牵扯进了我们公子爷的家事,我们希望阁下不要多管闲事。”

“家事?我明白了,原来刚才这两个货就是蛛儿的两个混蛋哥哥啊!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么荒郊野外也能遇上。”张无痕眼光一冷,尽收刚才嬉闹之色,“我说过,我要替蛛儿杀了她两个哥哥,你们不想死的给我滚远点。”

几个插着旌旗的人面色一正,抽出朴刀,不多说,便向张无痕杀来。

“殷离,你别以为弄成这个鬼模样我们就认不出你了!”兄弟两个一前一后,拦下了蛛儿。

“殷庚殷辰,你们想怎么样?”蛛儿道。

殷庚是大哥,殷辰是小的。

殷辰道:“殷离,你杀我亲母,与我们兄弟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碰上了,你说要怎么样?”

“两位……”曾阿牛开口了,他道:“两位,当年之事,错不全在蛛儿,况且那时蛛儿年纪还小,一时冲动才铸下大错,我请两位网开一面,毕竟蛛儿还是你们的亲妹妹。”

殷庚冷笑道:“你是哪来的畜牲,我们家的事,哪有你说三道四的份。”又转头对蛛儿道:“我听闻你跟了金花婆婆,没想到是跟这么一个村夫在一起。”

蛛儿道:“你们两个,想替你们娘报仇可以!只是我与他交情不深,你们两个切不能为难与他。”

殷辰道:“交情不深,你刚刚还想扶他一起走。”

殷庚道:“我不管他是谁,今天你得死,他也不能活。”

这兄弟俩正欲动手,一道人影飞驰而来,人未到声音先到,“说得对,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只是,死的不是他们,而是你们。”

不待四人听全声音,张无痕已到近前。他身上沾了血渍,手里还提着一颗头颅。张无痕将头颅抛给殷家兄弟,道:“你们几个手下,我杀了三个,这是他们的脑袋,收好。”

殷家兄弟心下一惊!

“阁下武功高强,我们兄弟俩自愧不如。只是,我们与殷离有杀母之仇,不可不报!”殷庚强作镇定下来道。

殷辰说:“若阁下能不管我们家事,我们兄弟今后自有厚报。”

张无痕冷笑一声,道:“我吃过她一个饼子,答应过她,帮她杀了她两个哥哥,我修的是道,若言而无信,与我道心有碍,你们两个,今日就给我凉在这吧!”

张无痕并不想多说,这俩兄弟的人马马上就会赶到,他即使不怕,这阿牛和蛛儿也决计跑不了。

张无痕身形一动,殷庚眼眸一缩,他双掌打出,掌力之风,也算强烈。可惜并没有打中张无痕,张无痕一手扣住他手臂,一手往他胸口连打数拳。

砰砰砰三声,殷庚吐血跪地。

殷辰一脚踢来,张无痕身子一侧,转过身来,在其身上连点五下,封了他的经脉,阻了他的真气运行。

这一串动作,几乎只有几个呼吸之间。由此可见,张无痕的腿脚功夫已是十分厉害。只要不是碰上修炼有成的一流高手,决计在他手中都吃不了好。

“蛛儿,是你亲自动手,还是我帮你了结!”张无痕的声音变了,变的跟平时嘻嘻哈哈完全不一样的调儿。蛛儿被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直到张无痕又道:“现在不动手,待会他们手下过来,可就不敢动手了。”

蛛儿“嗯”了一声,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这殷家兄弟决不能死在张无痕手里,否则她爷爷,她爹过来寻仇,张无痕绝不是对手。只能她自己来,他们死在自己手里,哪怕将来会落入她爹手里,也不会拖累旁人。

蛛儿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小刀,慢慢走过去,她道:“你们从小到大只知道欺负我,和我娘,没想到今天会落在我手里吧!念在兄妹一场,我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曾阿牛在一边喊:“蛛儿,不可如此,他们怎得坏,也是你的亲哥哥,血肉至亲啊!”

蛛儿转头道:“阿牛哥,你不懂,我娘就是被他们两个逼死的,你根本就不懂自己娘亲在自己面前,被人逼着自尽的痛苦。”

蛛儿这般泣吼,让曾阿牛一时沉默下来了。张无痕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他的眼中闪过了滔天的恨意。

“无忌,无痕,你们要看清楚,是他们逼死你爹的……”娘亲的话,一直萦绕在张无痕的心头。

殷庚道:“殷离,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放过殷辰,给我们殷家留一血脉。”

“住口!爹爹就因为我娘没生出儿子,才娶了你们娘,今天我就让殷家绝后,让他殷野王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蛛儿一举小刀就要插下去。

最后一刻,被一直手拉住。

蛛儿惊觉转头,拉她的正是张无痕。

张无痕红着眼道:“他们是天鹰教殷野王的儿子?”

蛛儿顿了顿,然后露出讥笑的表情,道:“你现在知道怕了?

“你不能杀他们!”

“你怕殷天正、殷野王父子找你报仇?”蛛儿冷意十足。

如果张无痕没有拿下殷家兄弟,她自不会如此说。可张无痕明明给了她机会,结果又要让她放弃。这怎么能让她受得了。

张无痕真不知道怎么说了,就算现在告诉她,自己是殷素素的儿子,是她的表哥,是殷家兄弟的表弟,所以,他不能看着表亲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外公、舅舅待他极好,那一次金州城一战后,若没有外公舅舅送来的血鹰丹,张无痕自问活不过来。

他欠武当诸侠的情,他在还。他欠殷家的情难道就不用还吗?

“九霄道人,这是我们家事”蛛儿第一次直呼张无痕的新的道号。

张无痕道:“我拿住的,现在不能让你杀了。即使不是我抓住的,他们也不能死在别人手里。”

蛛儿挣扎起来,想脱离张无痕的手抓:“放开,放开……”声音沙哑了。然后她哇一声哭出来了,她的身子颤了颤,也软了下来,蹲在地上,流着泪抽泣着。

“对不起,蛛儿”张无痕只能这么说。

殷家兄弟的一队手下也赶过来了,一边扶着殷家兄弟回队伍中心,一边举着刀戒备的看着张无痕。

“我不想杀人了,你们送两位公子回去。”张无痕一说完,又鼓着真气道:“以后,只要有我在,我决不能让你们伤害蛛儿。”

你道什么是自由,真自由便是真无情,张无痕做不到。

这条道,他永远也走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