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
“到了密室，一开始看着满书架的资料，侄子我一时都不知道从哪儿着手，”韩哈英回答道：“好在咱是搞历史的，知道要想追本溯源，就应该先找那些年代久远的资料。我围着书架转了一圈，最终让我发现在最里面角落的书架底层，有一个斑驳陆离的皮箱，看模样已经非常古老了，颜色变得乌黑不说，外皮都一块块的脱落了，我就决定先从它着手，我把皮箱拖出来，这个皮箱一米见方，又大又沉，好不容易才把他抱到桌子上。皮箱没有上锁，我把它打开，里面全是资料，由于年深日久，纸都变黄了。我慢慢的翻看，里面正是老扯蛋的工作记录、来往书信、生平回忆、研究设计资料，还有遗嘱……等等，老扯蛋的发家记录都在这里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一份份的仔细查看资料，用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就让我搞明白了，那个第一代的瞎几把·扯蛋爵士，原先根本就不是什么考古专家，他只是个船员，和考古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唉，这个可新鲜了，船员怎么变成了考古学家了？”小虎一听，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问道，“大爷呀！箱子里面不但有老扯蛋的工作记录、回忆录、来往书信，连老扯蛋的船员证都好好的保存在里面，上面女王鲜红的大印历历在目，虽然年深日久，但仍然清晰可辩，他早年是一个，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底层人，是无可辩驳的。”韩哈英笑嘻嘻的说道。
“三侄子，快说说，这个老扯蛋是怎么从一个船员变成考古学家的。”小虎忍不住心急火燎的催促韩哈英，“好的，大爷，您不用急，侄子给您慢慢道来，”韩哈英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老扯蛋的父母在当时的西方勉强算是中产阶级，父亲是个小公务员，他从小就接受了教育，在西方算是凤毛麟角了，可好景不长，十四岁的时候，他父亲就被征召入伍，打仗死了，失去了生活来源的母亲带着他改了嫁，结果不到半年，就被他的酒鬼继父赶出了家门，成了流浪儿，什么苦活、累活都干，才勉强活了下来。
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当了船员，开始了冒险生活，那时候的航海技术很差，船在海上的失事几率相当高，加上西方海盗成风，很少有船员能干到退休，活着回家，船员基本上都是像老扯蛋这种生活无着的流浪汉，反正他们也无所谓危险不危险了。老扯蛋由于识字，混得还不错，因为绝大多数的船员都是文盲，包括船长，他帮着船长办理货物的手续，准备海关文件，还替船员们写信、念信，大家都很喜欢、照顾他，才让他站稳了脚跟，当船员虽然危险，但比他四处流浪强多了。一晃十几年下去了，他在无数的船上干过，这一年的夏天，他又受雇于一艘商船，担任大副，来往于世界各地运输货物。
时间已经是十九世纪后期了，信就有教和伦拿破已经被反浪国联盟彻底击败几十年了，伦拿破早已经魂归天国，信就有教也正处于苟延残喘之际，没有了神教的压制，整个西方变得生气勃勃，西方进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各种新发明、新工厂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西方的各个海港也变得繁忙无比，商船将产品运往世界各地，再从世界各地运回原料，西方的资本主义进入了大发展时期。雇佣老扯蛋的船长正是老就他娘·忽悠，他当时也是一个冒险家，和考古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在一个夏天最热的时候，他们又接了一趟活，从浪国运几十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沉重大木箱送去节哀国，虽然夏天里风高、浪大、雨急，但为了优厚的报酬，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装好货，冒着风浪就出航了。
经过十几天艰苦的航行，他们总算平安到达了节哀国，把船泊到节哀国的压力好大港，他们给货主发去电报，等着货主来付款提货。一连两天，没有人来，忽悠和扯蛋着急了，他们可等不起呀！船员的吃喝拉撒睡可是都要花钱的，他俩就去找货主，乘着马车，他们赶到节哀国的都城菠萝市，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一家旅馆，他们一打听，货主是一个考古学家，他虽然包了旅馆的一个房间，但不住在这里，他住在考古现场，旅馆只是他的联络站。没办法，心急火燎的他们又乘着马车，一气跑到天快黑，才赶到考古地点，一个偏僻的惊人的小镇。
说是小镇，也没有多少人家，他们一打听，当地人立马领了他们去找考古学家，直接领着他俩去了墓地，正赶上当地人在掩埋考古学家和他的助手，原来俩人双上染上了恶性急病，他们到达压力好大港的时候，俩人已经都躺倒，不能动了，今天早上先后升天了，当地人草草的用破木板给他们每人打了一口棺材，忽悠和扯蛋赶到的时候，棺材都已经放进了墓穴里，一见娘家来了人，当地人停了手，等他们示下。忽悠和扯蛋呆立了半晌，无话可说，他们想不到是这种结局，要是停了船就来找，说不定就不是这个结局了，起码可以让他们把运费付了，忽悠不死心，让当地人把棺材打开，他要看看。
当地人不情愿的把考古学家的棺材又拖出来，打开了棺盖，一股臭气把大家熏出去多远，正在热的时候，尸体都已经腐败了，忽悠捂着鼻子上前查看，还勉强还能认出是西方人来，就这样了。天马上就黑了，他让当地人重新把棺材封起来，下葬埋了起来。完事后，天就黑了，他们和当地人一起回到考古学家租住的地方，破破烂烂的当地土房，到了这里，当地人要俩人替考古学家结付拖欠的工钱，俩人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也是来要钱的，哪有钱给当地人，当地人一听没有钱，一哄而上把考古学家的东西一抢而空，其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无非是些衣服、工具啥的，他俩就在火把的照耀下看着。
正看着，一个当地人拖着一个大皮箱出来了，忽悠截住了他，要他打开箱子看看有什么，当地人无所谓的打开来，里面都是资料、记录啥的，没有啥值钱的东西，忽悠失望的挥手，让当地人拿走，但扯蛋不让，忽悠没有文化也就罢了，他识字呀，他让忽悠给当地人点钱，把箱子买下来，万一在资料中，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呢！忽悠听了扯蛋的话，把皮箱买了下来，他们不愿意住在这里，俩人把大皮箱扔上马车，垂头丧气的往回赶，给了车夫双倍的价钱，连夜把他们拉回压力好大港，他们就勉强睡在颠簸的马车上，等俩人拖着箱子回到船上，天已经大亮了。
等回到了船上，他们向船员们讲述了事情的始末，告诉大家，收货人死了，没有人收货，这一趟要陪，船员一听就炸了，没有钱，如何再让他们卖命，船员们叫叫嚷嚷的要把货物卖掉，好抵他们的工钱，忽悠耸耸肩，无所谓了，反正没有主了，船员们一哄而上，跑到货仓，七手八脚的打开一个大木箱，扒开里面填充的稻草一看，大家傻了眼，里面全是崭新的石头雕像，而且个个雕塑都是粗制滥造，一点美感也没有，这些东西莫说在这里卖，扔都没地方扔，他们一连开了好几个，都是这个，这下，大家都傻眼了，原本指望卖了货物，还能回回本，现在好了，啥也不是，忽悠不由自主破口大骂考古学家，咒骂他和助手死有余辜，可把他害苦了。
他骂归骂，可船员不管考古学家，他们是忽悠雇来的，都围着忽悠要工钱，忽悠和扯蛋无论怎么解释都不行，他们双拳难敌四手，船员人数众多，最后忽悠和扯蛋俩人凑钱，勉强付了众船员一半的工钱，虽说不满意，但看他们确实没有钱了，船员们一哄而散，又都各自谋生去了，扯蛋是不能走的，船员好找活，但大副的职务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他只能和忽悠一块撑下去。船员都走了，他们也就陷入了绝境之中，当时西方的航海也是非常危险，有钱人是不愿意干的，底层人愿意干，可他们又没有钱，于是双方就合作起来，由有钱人提供船只、给养，或者提供贷款，底层人赌上性命，赚了钱双方分成，资本家自然拿大头，除去船员工钱、各种花费，船长和高级船员落不下多少。
资本家就是不让他们赚多了，要不都赚了大钱，谁为他们卖命，别看忽悠和扯蛋都干了几十年的船员，他们根本就没有啥积蓄，每次出航，都会按惯例找资本家借上一笔，等赚了钱再还上，周而复始，一旦出现眼下这种情况，资本家的债还不上，就只能破产了，而且他们终生会被资本家追债，其实西方当时的海盗，都是因为还不上资本家的债务，铤而走险当上了海盗，四处烧杀抢掠，资本就是这样的血腥。现在忽悠和扯蛋也陷入了这种境地中，尽管扯蛋的责任少，但他也在借款书上签了字，也跑不了他。船员都走了以后，忽悠和扯蛋急忙商量怎么办，结果是，忽悠立马赶去菠萝市，到考古学家旅馆的住处，看看还有留下来什么值钱的东西没用，而扯蛋留在船上，一边看船，一边看看考古学家的箱子里的资料，看看能找到些什么，期望挽回点损失。”
一百二十四
忽悠走后，扯蛋把箱子拖到卧室，翻看考古学家留下的资料，没有用多久，扯蛋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考古学家原先只是个在大学教授历史的教师，不是什么考古专家。当时的情况是，信就有教失败以后，失去了对节哀国的控制，西方人可以自由来往节哀国了，于是又有无数人蜂拥而至，认祖归宗那是小事，大多数人都想着，也像信就有教一样，能在节哀国找到什么废墟，挖出文物，一夜暴富。在信就有教的刻意炒作之下，那些伪造的文物堂而皇之的摆进了博物馆，在市场上都卖出了天价，也吸引得无数的西方人跑去节哀国寻宝。
这个教师也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也借了一大笔钱，带着一个学生来到节哀国寻宝。他带着学生，雇佣节哀国人到处挖掘，结果是可想而知了，节哀国的地下比他的脸都干净，他们挖来挖去，一晃大半年就过去了，积蓄和借款都花了个干干净净，他不甘心失败，留下助手继续乱挖，他回国筹措资金。不知道是他自己福至心灵，还是受了高人指点，他总之又借到了一笔钱，跑到浪国一家专门制作仿节哀国古文物的石雕厂，**了一大批各种各样的雕塑，然后他赶回节哀国开始寻找地点，准备把雕塑运来埋下去，然后过一段时间再挖出来，当成考古成果公布出来。
结果，他选中了那个偏僻的惊人的村子做基地，哪儿人迹罕至，常年无人光顾，造假不容易暴露，他打着考古的旗号雇佣村民，到离村子几十里外的小山脚下挖掘，伪造古遗址，遗址搞好后，就回到村子，他和助手一边等雕像来，一边编故事，为遗址和每一个雕像都配上可歌可泣的故事，还考虑了雕像的做旧，总之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能想到的都制定好了方案，万事俱备后，他们就等着雕像的到来，他们也都计划好了，雕像到来后，就雇佣其他人而不是村子的人运到假遗址，然后他们亲自动手掩埋，最大限度的避免让人知道。
结果，货还没有到，他们就双双染病，他们选择偏僻之地好造假，但当地的生活条件极为恶劣，根本就没有医生和药品，如果他们是在菠萝市或许还有救，但在那里他们只能一命呜呼了，不但送了自己的性命，还顺便坑了忽悠和扯蛋等一众船员。等到天黑忽悠两手空空的回来了，教师在旅馆中本来就没有值钱之物，况且旅馆老板说教师还欠房钱呢！都让老板低了债，忽悠在菠萝市瞎转悠了一天，希望能碰到熟人帮他度过难关，结果也是一个没有碰上。他垂头丧气的回到船上，想着或许扯蛋能从箱子中发现点啥，扯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忽悠说了一遍。
忽悠这回彻底发作了，他冲进货仓，搬起一个小雕像就跑上甲板，狠狠的把雕像扔到海里，他转身又要去再扔，扯蛋忙一把抱住了发狂的忽悠，把他拉回卧室，劝忽悠冷静一下，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忽悠。原来，扯蛋一开始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也和忽悠一样又沮丧、又愤怒，他后来冷静下来后，仔细琢磨，毕竟他还识几个字，加上他这些年来的阅历，他灵机一动，他们为什么不将教师的造假行动继续下去呢？把假文物运到教师选好的地点，埋起来，过几年再来挖出来，说不定真的还能卖个好价钱，现在这些东西只能扔到海里，对他们的损失一点帮助也没有，而将造假继续下去，还有可能赚大钱，再说教师已经将一切编好了，他们都不用再做别的，一埋一挖即可。
垂头丧气的忽悠听了扯蛋的注意，弓腰坐在床上的他，慢慢的直起腰来，他的眼里渐渐的有了生气，他大喊一声：就这么办了！但随即他又摇起头来说道：去把假货埋起来到好说，再过几年去挖出来就难说了，他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能活几天还不知道呢，都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去挖。这些不说了，现在他们急需度过眼下的难关，挣到钱，把高利贷还了再说，要不他们就完蛋了。忽悠这么一说，扯蛋也无话可说了，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俩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沉思了良久，忽悠突然大叫起来：干嘛要去埋了，咱直接拉回去不就行了，这些破玩意埋两年和不埋还能有什么区别？咱就照着那个死鬼的资料给假货做做旧就行了，再把假货放到泥水里泡一泡，沾上泥就行了，他妈的，拉回去，能卖就卖了，不能卖咱再把假货扔海里去，反正咱们得回去，你说怎么样，兄弟？。
对、对，忽悠这么一说，扯蛋也豁然开朗，咱又不是做学问，干嘛要那么认真，就这么办了。然后，他俩就连夜忙开了，到岸上弄来了泥土，接着开箱挨个按照教师编就的资料给雕像做旧，然后扔到泥水里泡着，俩人忙活了两天才弄好了，重新封了起来。接下来……”“等等，孙子，”听到这里，鲁虎拦下了韩哈英的话头问道：“老扯蛋有没有记载他们是怎么给假货做旧的呀？”“有记载，爷爷，”鲁虎一问，韩哈英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不但有，而且当初那个教师编造的资料，老扯蛋还都好好的保存在箱子中。他们给雕像做旧的方法就是把雕像的突出部位敲破，比如说鼻子、手指头、脚指头、耳朵啥的。”
“就这些吗？”鲁虎又问，“是的，爷爷，就这些，他们就是按照教师的资料这么做旧的。”韩哈英肯定的回答道，“我去，这叫什么做旧！”鲁虎忍不住大声说道：“他们如何表现雕像的风化，放在泥水里泡泡也无法做出土沁呀，打破鼻子啥的就算做旧了？”“爷爷，西方人就是这样给文物做旧的，”韩哈英笑着说道：“他们以为破了就代表古老了，哪管其它部位崭新瓦亮，西方从来就没有什么古物，西方人对古物的认识就是这个，不破就是新的，破了立马就是几千年的，爷爷，您老人家以后有机会去西方的博物馆瞧一瞧，那些西方人声称几千年的东西，各个都是崭光崭的，就是几乎各个雕像，不管是石头的，还是石膏的，无一例外的鼻子敲掉一块、或者敲掉指头。”
“他妈的！”鲁虎忍不住笑骂道：“西方人难道都是傻子吗？”“爷爷，西方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是傻乎乎的，”韩哈英笑着说道：“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这也是西方人喜好游街的原因，有人一忽悠，他们就都跟着去了，根本不去想为什么。但是西方的资产阶级可不傻，他们都精的跟猴似的，和他们打交道，一不小心就让他们给耍了，还有信就有教的和那些靠着假文物吃饭的人，他们统统都是装傻。看一种文物是真是假，只要看他们的拍卖会的价格就行了。”“价格要怎么看？”小虎插嘴问道。
“大爷，是这样的，”韩哈英面向小虎说道：“文物都是有钱人在买，老百姓既不需要，也买不起，有钱人可不傻，加上他们有大批的专业人士为他们把关，文物是真是假他们一清二楚，只是在西方那种氛围下，不出声罢了，假文物自然无人问津，而一旦有真文物，他们就会蜂拥而至。看看来自古龙国文物的拍卖，那场不是人头攒动，富人争相叫价，动辄拍出天价，反观那些信就有教捏造出来的古文明的文物，拍卖会人数寥寥无几，拍卖会的人和媒体的人远远多于竞拍的人，文物都是成批卖，最多也就是个艺术品的价格，和它们几千年历史的身价根本就不相配。
拍卖会才是检验文物真假的好地方，别看西方人天天嚷嚷那些古文明先进、牛叉，可他们就是不愿意花大钱购买他们祖先的玩意，偏偏喜欢古龙国的文物，为什么？因为有钱人都很清楚，那些都是假货，让他们叫叫好是可以的，真要让他们拿出真金白银去买，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奥，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以后有机会得好好的去看看。”鲁虎点头道，随即他又问：“那忽悠和扯蛋的假文物卖掉了没有？”“卖掉了，爷爷，而且还卖了个好价钱呢！”韩哈英回答道，“哎，侄子，你快说说他们是怎么卖掉的？”小虎一听来了精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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