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咱得按程序办事。”警察侧过头，看王大可一脸淡然，其他几个人看起来好像着急不过更像是想事情快点而不是害怕，心里有点莫名奇妙，这事情好像有点意思：“这样，包括那个女孩，咱这些人都跟我过去一趟行吧？做个笔录，然后前因后果咱们都说说。”

“那个，你看我这么大的店面，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我就在这儿了，有事情你再联系，你看行不行？”网管略急，看了看周围的那些人儿，网吧里已经有人开始收拾东西，这个情景都被摄像头拍的一清二楚，回头还不得被骂啊。网管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警察：“这样，我把身份证给你，我就不过去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嘛。”

“行吧行吧。”警察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几个人走出门，阳光略刺眼，还没有到那公安局，钱思远的肚子首先就不争气的响了起来。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这么不严肃的事情，王大可眼睛扫了过来，倒是也没有说什么。这几个人现在并没有什么选择，他们涉嫌绑架，警察小哥挠了挠头，就默默推着这几个家伙上了警车。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天的警车。时不时一阵晃动，开始还都忍着，后面，警察小哥也有点不耐烦：“这位，你能不能别乱晃了？这大家都不好受。”

“我知道。”钱思远深吸一口气，然后坐正身子，他这个时候是一个很尴尬的情况，整个身子全靠半个屁股支撑，另外一半悬在天上，下面是那胖子老师的肥胖身躯。在都市传说里，胖子是从来不觉得自己胖的，这位胖子老师显然也是如此认为，他甚至还伸出了手玩手机，胳膊横在钱思远的眼前，一种无可名状的汗味就达到了近距离的完美射程范围。

钱思远举起了手，他一直想明白，当执行者逾越了规矩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有一丝恐惧，现在是顶好的证明时间。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警车，高大上在小县城是不存在的，这个警车也就四个座位，现在却挤着八个人，还包括了俩个大胖子。小哥和王大可挤在前面，通过后视镜看见了钱思远的手，当一个弯道顺利通过之后，这个小哥顺了口嘴巴里的空气，这才扭过脑袋，看着那边儿更加吃力的钱思远：“你是有啥子事情哦，快点讲。”

这话是求之不得的，钱思远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小哥脸上也冷了起来，看来不是什么善茬子。钱思远再一次调整位置，得益于提问，胖子老师默许了他的侵占，让他获得了更好的警车乘坐体验：“咱这车大概过载了吧？”

警察小哥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笑，摆摆手：“其实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那啥，这还是挺安全的。”话到这里就停，司机嘟囔一句粗话，警察小哥就抬起来手，一瞬间的事情，他把手往下按，这意味着蹲下，不过这种小车是没有什么蹲的余地的，警察小哥叹了口气，就重新坐了回去。

“现在怎么办？”开着警车的那个警官脸色有点紧张，钱思远看的清楚想的明白，毕竟不是同一个系统，出了这种事情要被查到大家都是尴尬：“那个，咱绕个远路？反正这离局里也不算太远。”

“你觉得这样可行？”警察小哥皱起眉毛，这是什么情况就这么巧？不一般不一般。不过目的还是很明显，警察小哥点了点头，他的心里还是有数：“就冲咱们来的，放心，躲不开。”

“那还放什么心啊！”开车的高喊一句，就放慢了速度，在马路伢子的边儿上慢慢挪：“这要是被扣着了，上面怪罪下来，咱可受不了，我先找个停车位。”

“真停下就真完了。”警察小哥深吸气：“你信我，开快点，尽量不要停，然后我尽量把什么事情都在车上解决了，然后再说。”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

“嗯？”

“另外一辆车呢？怎么到现在就咱一个车了？还有另外三个，哇，让咱们俩个押六个人，他们还真想的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就说不出话了，警察小哥的手捂住了他的嘴，等他彻底安静，幽幽地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我原本以为你知道的。”

“......我错了。”

小哥也不理他，从身边的包里取出一个黑皮的本子，钱思远没有注意看到那封面上的字，不过内页密密麻麻，再加上那皮革的样子和深黑色，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专用的本子，不是那种随便拿的。

车子开始转圈，这里是个环形路段，跟着车子的速度，钱思远也在这里左摇右摆。好一会儿，那警察小哥才好不容易又拿出来根笔，稳了稳身子，就瞪着身边的王大可：“那就从你开始吧。”

王大可点点头，然后身子努力向后，本来就是在一个座椅上，这样的距离显得很狼狈。警察小哥咳嗽俩声算是强调一下安静，把那本子放在腿上，然后扬起头，看着直线距离不超过十五厘米的王大可，声音严肃，却还是略带滑稽：“我们怀疑你和其他人有绑架少女的可能性，我希望首先了解一下你的各方面情况。有问题吗？”

“没有。”王大可点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哈，我稍微有点困，嗯，你可以提问了。”

“姓名。”

“王大可。”

“职业。”

“大学校长。”

“年龄。”

“忘了。”

“完毕。”警察小哥算是大概写好，然后抬起脸却又把本子放开，神情不定：“到底是什么学校？还有关于这个女孩，我希望从你的角度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后左右。”

“很简单嘛。”王大可点点头，样子不慌不忙，这让别人有了一种他是大老板的错觉。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个中年男人却是精神了很多：“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容我慢慢说给你听。”

“哦？”小哥抬起了头，这个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容易，最喜欢这种不磨叽的，这个事情大概可以很快搞定。王大可却是挺了些腰板，神情里多了些骄傲的样子，这是破烂地摊货也掩盖不了的神色。

只是警察小哥的愉快只持续了三秒钟。

伟大尾巴大的王大可张口就是一句话。

“你听说过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