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小灵儿，”夜冥阑望着四散如流光一般的阴魂，音色低沉，“陪我走走吧。”

黎筠握住沐灵的手腕低声提醒：“家主莫要答应他。”

沐灵转身将黎筠拉到一旁：“我想，他应该不会伤害我，正好我有些事不明白，正好可以问问他。”

黎筠仍旧有些不愿：“家主……”

“你放心，”沐灵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而且我也正好有些事让你去办，我想不久之后这里就会消失，你先回去通知长乐和肖染他们先离开，我与你们在城门口回合。”

黎筠眼看沐灵心意已决，只好作罢，对她拱手道：“是，家主。”

说罢，黎筠也不再耽搁，踏着湖面的船只向岸边飞去。

送走黎筠后，沐灵重新回到夜冥阑身边，抬头看他：“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对他，她现在还是无法完全放下戒心。她总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是她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从夜冥阑的口中问出想要的答案来。

“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看这些幽魂的去向。”夜冥阑道。

见沐灵仍在犹豫，他又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沐灵咬咬牙，点头道：“好。”

夜冥阑背过身，将手放在自己的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这才转回来，对沐灵伸出手。

沐灵看着他脸上略显僵硬的笑容，莫名觉得好笑又怪异，犹豫了一会儿后便将手轻轻地放进了他的掌心。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四周的景象就变了，沐灵转头看着周围的行人：“这里……是酆城大街？”

“他们不是应该……”

沐灵看向夜冥阑，后者知道她心里的疑问，道：“这是他们死前最后的记忆。”

年轻的妇人牵着买着心爱玩具的孩童从他们面前走过，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虽然这些都是年逾花甲的老人，但沐灵心中却还是有种一如当初的感觉。

若是没有贾万富的报复，想必这座城的百姓也可以生活的很安乐吧。

沐灵道：“他们……看得到我吗？”

“看不到，他们在死之前你没有在这里出现。”

“那就好。”

这时，一个孩子朝沐灵跑了过来，她来不及躲闪，这孩子却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这可以说明，夜冥阑没有骗她。

两人牵着手在街上走着，沐灵斟酌了一会儿道：“这里大概还有多久会消失？”

夜冥阑道：“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她不一定能全部问完所有的问题，那就先挑最重要的问吧。

“你私下是不是见过贾万富？你们在聊什么？”沐灵道。

“我让他解除诅咒。”夜冥阑道。

“他没同意？”

“嗯。”

“他怎么会认识你？”沐灵觉得很奇怪，“还有他之前说报复贾家兄弟用的方法是许愿，可树藤又是他的，所以他与君祁做了交易，可媒介呢？媒介是什么？他又是从哪里知道君祁的？”

夜冥阑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她：“……你的问题，有点多。”

沐灵不自然地掩唇轻咳两声：“我……”

夜冥阑回过头，握着她的手继续走着：“他既已和君祁做了交易，我若亮明身份，他自然是知道我的。”

“至于媒介，确实是灵石。”

沐灵在心里想道，难道就是他从树藤里取出来的东西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夜冥阑也不隐瞒：“就是你看到的那个。”